刘非凡一进伏龙镇,便引起不少人的注意。
比如,伏龙镇派出所在他刚入住宾馆便敲门查他身份,明显是来探听他的虚实。
刘非凡进镇便到处打听出事记者住的旅馆,自然也引起了鲁小佳的注意。
让刘非凡愈吃惊的是,鲁小佳说出来一段匪夷所思的事。她家爸妈在记者出事后的当晚,便被派出所叫走了。三年过去,再无音讯。
鲁小佳尝试着去派出所要人,得到的答复是当晚他们便放了人。至于鲁小佳爸妈究竟去了哪里,他们也不知道。鲁小佳想报一个失踪人口案,派出所也以各种理由不立案。
刘非凡安慰鲁小佳道:“小佳姑娘,你爸妈应该没有出大事。按理来说,活见人,死见尸。现在人不见,尸也不见,唯一的解释就是你爸妈可能遭到了某些威胁,躲避在外了。”
鲁小佳脱口而出道:“要说威胁,应该就是伏龙山矿的高成林。你今天住的宾馆,就是他开的。整个伏龙镇都是他说了算。”
刘非凡试探着问:“他一个开矿的,又不是领导干部,怎么可能说了算?”
鲁小佳咬着牙道:“人有钱啊。镇里这些干部,谁不在他矿山拿钱啊?人高成林都说了,伏龙镇的干部,都是他养的一条条看门狗。”
刘非凡哼了一声,“这种混账话他都敢说?”
“有事么不敢的?”鲁小佳笑嘻嘻道:“我就亲眼看见他将一杯酒泼在镇委书记的脸上。”
鲁小佳家里旅馆出事那年,她刚好高中毕业。可惜因为三分之差没考上大学。鲁小佳爸妈失踪后,家里就只剩下一个半身不遂的奶奶。奶奶八十高龄,生活不能自理。原本想复读的鲁小佳便打消了复读念头,在家照顾奶奶。
因为旅馆出了事,派出所以安全为由,取缔了她家经营旅馆的资格。于是,便断了经济来源。伏龙山矿老板高成林便亲自登门,邀请鲁小佳去他的宾馆上班。
鲁小佳迫于生活压力,只好去了。
有天她值晚班,恰好那天高成林因事耽搁没回县城去,就是自家宾馆住下了。
半夜时分,高成林打电话到前台,吩咐鲁小佳送杯热水过去。
心无旁骛的鲁小佳本来就对高成林心怀感恩,什么都没想便送了热水过去、没料到房门一开,她便被躲在门后赤裸着身体高成林抱在怀里。一张嘴直往她脸上拱。
鲁小佳当时吓傻了,动都不敢动。直到高成林的一双手在她身上乱摸,她才惊醒过来。
醒悟过来的鲁小佳便奋力挣扎,挣扎中,她抓破了高成林的脸。最后还是一招致命,才让高成林彻底求饶。
刘非凡像听故事一样,听到鲁小佳说到致命一招时,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便忍不住问了一句,“你那致命一招是什么招?”
鲁小佳似乎毫不经意地扫了一眼他的下身,刘非凡顿时明白,不觉尴尬起来。
鲁小佳二十出头,正是青春勃的时期。浑身上下无不流露出一股朝气蓬勃的生气。她有着山里姑娘典型的好皮肤,好身材,一双黑溜溜的眼睛,眼珠子骨溜溜地转,显示着她的聪明与狡黠。
她显然对刘非凡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一直在追问他的来历。
直到刘非凡再三说明,自己只是市委党校来伏龙镇考察调研的学员,鲁小佳才失望得连连叹息。
刘非凡试探着问她:“鲁小佳,你们家那个遇难的记者,是真触电死的吗?”
鲁小佳摇摇头道:“具体我不是很清楚。但是我有一个感觉,绝对不是触电死的。”
“为什么呢?”
“如果是触电死的,我爸妈为什么三年都不回家?我都怀疑他们被人谋害死了。”
“不可能吧?”
“难说。”鲁小佳轻咬着下唇,低声道:“不过,我一定要找到真相,还我家,我爸妈一个清白。”
她突然来了兴致,指着屋里一辆摩托车问刘非凡,“你会开它吗?”
刘非凡点点头道:“会啊。”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鲁小佳找来钥匙,扔给刘非凡说道:“你肯定很感兴趣。”
刘非凡没有推辞,两个人悄悄将车推出门,按照鲁小佳的指点,一路开出镇子。
走了一段路,鲁小佳突然叫停了车。
她从车上跳下来,拉着刘非凡躲到路边的一丛草丛里,示意他不要出声。
刘非凡不知道她在玩什么花样,只好照她说的去做。
等了十来分钟,没见后面有人和车跟过来,鲁小佳才站起身说道:“好啊,没人跟踪,我们继续出。”
刘非凡这才明白她的用意,不觉对她的心细生出一丝敬佩。
再次坐上摩托车后座的鲁小佳不再像刚才那样与他的身体保持一段距离了。她很自然地将双手去环抱住刘非凡的腰。以至于刘非凡很明显的感觉到背后传来的柔软。
路越来越难走,小些地方几乎看不出是一条路。杂草将路面掩盖,小路坑坑洼洼,稍不留神,便有可能将车摔倒。
刘非凡毕竟出身在乡下,走惯了这样的小径。因此尽管险情连环出现,他还是能把住车龙头,稳稳地带着鲁小佳往前走。
走了足足四十多分钟,鲁小佳突然喊停了车。
远处的山脚下,亮着几盏灯,机器巨大的轰鸣声从山谷底下传上来,空气中隐隐能闻到一丝怪异的气味。
鲁小佳小声说道:“刘干部,你不是要调研考察伏龙山矿吗?这里就是他们的洗矿场。废水直接流到涞水河里去了。在我们这一片,河里是没有鱼虾的,连水草都不生。”
刘非凡迟疑地问:“这是典型的环境污染,没人管吗?”
“谁管?你管?”鲁小佳似笑非笑,指着洗矿场说道:“我怀疑,我爸妈就被他们关在洗矿场干活。”
“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