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消防人员拿着工具出现在审讯室里了。赵天生带着人,七手八脚要将刘非凡脚上的死镣打开。
刘非凡一下就明白了。县委陈书记终于知道了他的处境,出手干预了。
心里有了底,他得装了。
他将双脚躲闪着他们问道:“你们干什么?”
赵天生陪着笑脸道:“刘镇长,大水冲了龙王庙,我们可能搞错了。现在给你打开戒具,恢复你的自由啊。”
“不用!”刘非凡冷冷说道:“赵队,你也别说得那么好听了,什么戒具啊,就叫死镣。”
赵天生的头鸡啄米一样的点,小声说道:“是是,死镣。现在帮你切掉。”
“不!”刘非凡拒绝道:“既然你千辛万苦戴上去了,何必还要取下来?我想戴着这副死镣在平梁县的大街上走一走。”
赵天生急得额头上汗水涔涔,他虚情假意地笑道:“刘镇长,犯不着,犯不着啊。没必要的嘛。”
“我觉得很有必要。”刘非凡冷冷说道:“我要让全平梁县的老百姓都知道,你们是如何让一名国家干部遇到冤屈无法出声的,倘若是普通老百姓,后果更不可想象的现实。”
赵天生顾不得那么多人在场,突然猛地扇了自己一个嘴巴说道:“刘镇长,算我求你了,好不好?你有什么要求,以后再说。”
刘非凡还准备继续坚持下去,他知道现在是赵天生急,他不急了。
就在这时,审讯室的门推开了,柳月与余十八、胡继国走了进来。
突然看到他们,刘非凡终于没忍住激动,泪水夺眶而出。
从车祸生到现在,时间过去了半个月。而这半个月,于刘非凡而言,比一个世纪还要漫长。他这些天想得太多了,盼望出现奇迹,又常常被绝望包围。
他对自己突然被冠以谋杀他人的魔幻罪名弄得精神几乎崩溃,因为他实在是想不起来自己会去谋杀谁?
在他被送进看守所开始,他每天几乎都陷在绝望里。直到今天提审,赵天生开门见山讯问他谋杀武工副书记的动机,他才明白过来,是武工想要他死。
想起那天他在救他的时候,他心里根本就没任何见死不救的念头。是因为树突然断裂,武工才随车摔到悬崖下的,他怎么能以此来说自己是在谋杀他呢?
他想起衣衫不整的妻子吴雪,想起车门打开掉下车去的红色胸罩,他的脑袋就像浆糊一样的混沌不堪。
他知道武工说的申遗就是一个谎言。如果真是申遗工作,县里只需安排文化部门去人就能办到了,何须他一个县委副书记亲自上阵?
更何况,申遗与吴雪有什么关系?
余十八打着哈哈,搂着刘非凡的肩膀说道:“非凡啊,都是误会。误会啊。”
他一边朝赵天生使眼色道:“赵队,快把这些鬼东西去掉,陈书记还在办公室等非凡呢。”
切割机火星四溅,尖利的切割声响彻审讯室。
整整花了半小时,才将紧紧铆死在刘非凡脚上的镣铐切断。
柳月一直在偷偷抹泪,看见束缚刘非凡的枷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