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武工活着,他就应该能洗脱谋杀的罪名。他武工再没良心,也不能昧着良心将救他的刘非凡冤枉成谋杀他的嫌疑人啊。
可是他没死,他心里又生出一丝遗憾来。
那天在车上见到的一幕,已经如刀刻一般,深深刻在他的心坎上了。
联想起自己调去三斗镇上班,丝毫没有往回调的迹象,他已经想到这一切都是有人故意这样安排。目的就是将他和吴雪分开。
他心里跳出一个念头来,难道妻子吴雪绿了自己?
武工虽然只是平梁县的副书记,但他的威信和影响力却远远过书记陈太平和县长徐栋梁。
在平梁县团委工作快五年之久的刘非凡,不可能不知道武副书记。
武副书记是个典型本土干部,从出生到就业,除了中途外出读书三年,他的一切都与平梁县紧密联系在一起。
武副书记的父亲是平梁县的老书记,执掌平梁县前后达二十年。
如今,老书记早就退休颐养天年去了,接他班的儿子武工从县委普通干部升到县委副书记之后,再没动静了。
传说,到现在为止,但凡来平梁县履职的干部,第一站必去的地方就是拜老书记的码头。其实拜老书记码头是假,拜武工的码头才是真。
若是谁不按这个套路出牌,他在平梁县的日子将陷入生不如死的境地。
现任书记陈太平,县长徐栋梁,都拜过他的码头。
在平梁县,与武副书记称兄道弟的人太多。上到庙堂官员,下到社会游民。见到他,谁都会主动将身子侧到一边,恭恭敬敬叫一声“武书记”。
武工很不习惯有人叫他“武哥”,或者其他任何脱离“武书记”三个字之外的称呼。传说,他有次去一个局里办事,局长看到他来了,起身迎接住他,随口喊了一声“武哥”。结果,换来的是他劈面一个打耳光,将局长的牙齿都打掉落了两颗。
还有一次,是一个叫“武大郎”的社会闲杂人员。此人因好勇斗狠,在平梁县是个狠角色,身边小弟不下百人。武大郎靠从事一些灰色生意财,交游算广阔了。方方面面都有人,也是个鬼见了都给三分面子的人。
武大郎某次遇到了武工,主动放下身段,谦恭喊了他一声“武哥”。
武工当场飙,一把薅住武大郎头,掀翻在地,噼里啪啦扇了武大郎七八个耳光。武大郎也是个要脸面的人,哪能咽得下这口恶气,当场便要与他对打。
谁料还没动手,只听到“啪”的一声,武工手里不知何时冒出来了一把枪。枪响后,他轻蔑地吹了吹枪口,似乎在吹去枪口的硝烟。
而武大郎的一条腿,已经被打断,痛得在地上鬼哭狼嚎。
经此两回,全平梁县的人都知道了,见到武工,不管关系多好,千万不能叫他“武哥”或者其他称谓,必须称他为“武书记”才万事大吉。
刘非凡从小警察嘴里得知武工还活着的消息,不禁有些替自己担忧起来。
他从救人者突然冤屈为谋杀者,人在医院躺着,手还被铐了手铐,派了专人守着,这不是明摆着大麻烦要来吗?
刘非凡敏锐地感觉到,局面变成这样,一定是武工在背后操纵的结果。
他知道,自己不逃,就只能等死。
正在胡思乱想着,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