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来的时候又一直看着沈青鱼,一边去推摩托车一边说:“进来吧。”
沈青鱼这会儿都不知道该做出一个什么样的表情来。
但现在他爸妈在上京还不知道什么情况,他自己现在也是寄人篱下。
他也不是不懂事儿,就收敛了平时的作劲儿,脚步犹豫地努力跟上去了。
一过去……
院子里,西墙塌了一大块儿,这隔着一排杨树,就是院墙外面的土路了。
两间老房,还有背着塌了的西墙的一个……
沈青鱼心想,这是那种只能出现在文学书上的土培屋吗?
沈青鱼顺着那个土坯屋向上看,看到了一个乌漆抹黑,灰扑扑的烟囱。
然后这个院子,一整个就是杂草丛生。
那窸窣晃动的杂草,让人觉得冷不丁的就能窜出一个什么东西来。
“这……”沈青鱼这刚一气,又想到了自身的情况,剩下的声音哼唧着哼唧出哭腔似的,小声说了一句,“能住吗?”
周北冥将摩托车推进去的时候,将长在这门口的一大丛野草给跺平了,摩托车的前车轱辘也压了上去。
他这一跺一压,一只穿着灰色小铠甲的蟋蟀就这么从里头蹦跶了出来,几下蹦跶到沈青鱼跟前儿的干净土路上。
沈青鱼被吓了一跳三尺高,“卧槽——”了一声,恨不得一口气跑出十步远。
这扶着摩托车的周北冥将摩托车一支,他这朝着沈青鱼过去的时候,路过那个蹦跶的蟋蟀,顺脚就把它给碾死了。
他这一边过去一边问沈青鱼:“你这打算跑哪儿去,死了!你瞅瞅!”
沈青鱼这侧着身子,还在往后退,“那,那刚才是什么啊!”
周北冥说话有口音,普通话说的不伦不类的:“蛐蛐儿。”
周北冥不是没有去过城里,他这走到沈青鱼跟前儿又说了一句,“城里不是有吗,还给编一个小笼子。”
周北冥记得,一个还卖15块钱来着。
沈青鱼刚才只是被吓到了,没想到那是蛐蛐儿。
这个村霸真暴力,碾死~
他这错着周北冥的身子,小心地朝着那个地方看着,“那,那蛐蛐儿呢?”
周北冥:“我碾死了。”
沈青鱼一愣,他抓着周北冥的胳膊仰头看他,“啊?”
“啊?”完,沈青鱼才发觉自己正抓着周北冥硬邦邦的胳膊。
周北冥这一天也不知道干什么了,身上出了不少汗,胳膊结实又粘腻。
刚才坐车的时候光悲伤了,没有怎注意到。
这会儿沈青鱼嫌弃到不可控制地拱了一下鼻子,一张漂亮的小脸儿都有点儿扭曲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