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下车开车门时,留意到大少爷手上闪着冰冷的金属光泽的戒指,眼皮子一跳,再转一眼,小少爷的手上也有一枚同样的戒指。
有关于老爷子为什么突然进医院,司机心里的猜测,呼之欲出。
不过,他在秦家供职多年,知道秦家这些年的大小事宜,除了惊诧之外,竟分秒间就说服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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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级病房的客厅。
晏雪有些坐立不安,生怕老爷子今晚有个闪失。
周管家也如司机一般,在为老爷子惊吓紧张之余,瞧见两位少爷的戒指。
他的反应堪称如遭雷劈,好在他日日早睡早起、勤加锻炼,因而身体康健,并无两眼一翻的可能。
秦勖倒了一杯温水,递到小猫嘴边:“喝一点。”
晏雪乖乖地抿了两口,看见面色惨白的周管家,也觉察到他的异常。
他有心,将手掌往腿侧移了几分,但被哥哥紧紧地握住,手指被指腹有力地一一揉碾而过。
——哥哥好似在告诉他,不要有任何的心理负担。
等医生做完检查,说老爷子气血攻心,已经清醒。
“这半年老爷子深居简出,养得好,身体没有大碍。”
晏雪松一口气。
秦勖揽着他的手轻轻地拍了两下肩,让他安心些。
一旁的周管家,想起老爷子偶尔想起自己的儿子、儿媳,沉痛地慨叹,“我这条命啊是真硬”。
此刻,他有些后怕地想,老爷子这话倒也是没说错。
秦老爷子自己都没料到,晕过去之后,没第二次中风。
他脸色不大好,尤其是在兄弟俩走进来的时候,直接闭上眼睛。
周管家看得分明,往旁边站了站。
这是家事,他不好参与,“那老爷子,两位少爷我先出去。”
秦勖点了下头。
门关上后,晏雪为难地看着闭眼的老爷子,朝哥哥眨眨眼,怎么办?
秦勖平常语气道:“爷爷。”
秦老爷子陡然睁开眼:“你给我安排出国。”
眼不见为净。
晏雪抿了抿唇。
秦勖道:“我刚才说过了,婚宴的事情,还得爷爷做主。”
晏雪吃惊地转向哥哥,两只耳朵嗡嗡作响。
“婚宴”?!
房间橙黄的灯光照在秦勖脸上,在他标志性的灰瞳眸里形成浅浅的异色光晕。
晏雪仿佛像是回到六岁那年,第一次出现在秦家,随后在医院醒来那一晚。
他清楚地记得,那一晚,哥哥坚定地说,要把他留在秦家大宅。
秦老爷子刚醒过来,气短,先是深深吸口气,再骂道:“你这个不孝子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