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久没有见到那人,思念如骨附蛆,几乎要将祁明远给缠死了。
“黄口小儿无知。”镇西王冷笑地看着祁明远,手上狠狠压着自己的拐杖。
“那么还请让祁某讨教一番。”祁明远丝毫不为所动,面上微微含笑伸手示意道。
镇西王看了祁明远良久,忽然问道:“你在想什么?本王一直有一事不解,为何各位大侠会甘愿受皇上驱策?“祁明远面上神色微微一动。
镇西王似乎是觉得有戏,索性循着这条路说了下去:“呵,现下我却是有些明白了……或许祁道长与那皇上不过是断袖分桃之癖,才会有这么一出!”
祁明远面色肃冷,风过,他的袖口微微飘起又缓缓落定。
这些时日他是愈发地瘦了,道袍宽大的紧,罩在身上不像是一件袍子,反而像是一个大氅。
然而这不关乎他能否将手里的道符慢条斯理地拿捏着:“不知经常接触尸人的镇西王接触到这种东西,会是怎样的反应?”
镇西王没动声色,冷笑以对。
祁明远便笑了,伸手将那道符慢慢点燃了,然后剑已出鞘!
他的动作太快,剑尖将那道符一挑,整个人已是向着镇西王的方向冲了过去!
如果有可能,他并不像与镇西王同归于尽,尽管这人很强很强,尽管他操纵着千百尸兵,可是这并不影响他想要撕碎这个人,这个想要取走自己心上人江山的人!
祁明远面色极寒,几乎带出了纯阳宫那最高的山上冰雪的肃冷,朝着镇西王直逼而去。
剑刃所挑的黄符,因着风的作用烧的烈烈,正正好好映着镇西王面上微微的色变。
于是祁明远便笑了,他先是竖起剑来了一个两仪化形,然后整个人向前一冲,连带着剑刃一起送向镇西王:“看来你并不是绝对的无谓。”
只是就在祁明远真真正正靠到眼前的一瞬间,就见镇西王笑了,那笑容极为诡谲,带着一种极度的压迫感与诡谲意味。
祁明远瞳仁微张,可惜已经晚了。
因为镇西王极快地冲到了他的身边,单手握向了祁明远的剑刃。
从来没有任何一个正常人会在对决的时候试图去握住对方的剑刃,这是最最危险的招数,除非你有绝对的把握可以产生绝对的压制力,否则这都是一种冒险。
只是镇西王却是当真这样做了,不仅如此,他还用另一只手抬起狠狠扫向了祁明远的腰间。
风云骤变。
整座皇城上面飘来了一块云,那云就在皇城上头慢慢停住了,然后不消须臾便是狂风大作。
是要暴雨了。
“变天了。”镇西王冷笑道。
祁明远站定在他一丈远的地方,面色凝重,他将剑慢慢抬起,努力控制着不受使唤的肌肉:“就算是变天了,这皇城也没有变天。”
“你倒是忠诚,”镇西王忽然笑了,他看着面前只身一人的祁明远,忍不住抬手对他肩上的小猴子道:“喏,毛毛,你过来。”
小猴子事前见过了太多刀光剑影,此时便抬起头来小心翼翼地看向了镇西王,生怕这人一个暴躁就把自己给宰了。
祁明远默然地看着小家伙,心底忽然有些不确定起来。
没错,毛毛之前就是镇西王的宠物,它吃过镇西王给的药,同样在那地道里头跑了太久,饶是眼下它和祁明远他们再过要好,到底也是要记得一点,这个小东西是镇西王的宠物,毫无疑问。
所以在镇西王对小猴子招手的时候,祁明远立时就有些紧张了。
然而比他更紧张的其实是镇西王,他想要祁明远彻底地崩溃,就要在最后时刻拿走最后一根稻草。
小猴子茫然四顾,似乎是觉得有些压抑而难过。
祁明远感受得到小家伙小心地扒着自己的脖子,心立时就软了,他看着小家伙,也不顾及这小东西能不能听懂自己说的话:“你随意,自己做决定。”
小猴子支支吾吾地出了一声,似乎是不忍心。
然而就在这一刻,镇西王忽然厉喝道:“什么人!”
他拔剑出鞘,对准了祁明远的身后。
祁明远只听自己身后发出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整个后背都僵住了:“镇西王可是记性不好,见了朕也是这种反应?”
小猴子欢叫一声,朝着朱翊钧就急冲而去!
情声两尽莫相违
小猴子这一蹦根本没有半点犹豫,就好像是和朱翊钧熟稔已久。
然而朱翊钧微微一怔,却也没有阻止小东西扑过来的势头,双手轻轻一扶便将小家伙放到了肩头,他的笑意微微,伸手轻轻揉了揉小家伙的毛:“镇西王,现下是该你来做决定了,真正的孤家寡人,一直都只有你。”
“不……”镇西王的面上神情微微有些癫狂,他看着面前的朱翊钧,好像很难接受这个事实。
不消须臾,他便从袖子里顺出了一个口哨,在唇边无声无息地吹了一下。
他的动作很轻很轻,却是让祁明远霎时变色——
“阻止他!”
可是已经晚了。
因为就在大内侍卫扑上去的瞬间,竟然全数都被震了开来,死的死伤的伤。
镇西王的身边就好像是霎时笼罩了一个保护罩一般,他的内力汹涌澎湃,却也诡谲的很。那一瞬间,祁明远忽然想起了之前遇到的镇西王世子,彼时那人须发皆白,同样有的是那一身诡谲的内力和功夫。
只是那时镇西王世子不敢和他们正面相对,而这一位却是很明显功力大增,根本不介意正面对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