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做得到？就算明明知道这就是唯一一个最好的方法，却怎么可能眼睁睁地杀了这个世界上与自己有着这么紧密关系的一个人？
怎么可能……
无声无息地，离涯将自己的拳头攥的死紧，最后慢慢地抬起头来，脸色近乎是惨白的灰败，他轻轻摇了摇头，竟然是惨笑出来：“杀了你之后，怎么样？”
风无被这个模样的离涯骇了一跳，他知道离涯是个怎样的人，可是他却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一个离涯，让他的整个心脏都紧紧缩成了一团，他下意识地想伸手触碰离涯的脸颊，然而面前的花哥却像是触电了一般向后狠狠一躲，剩下风无的手指空空地展在空中，心痛如绞，他徒劳地张了张嘴：“阿涯……我……”
“你和总控联系上了是么？”离涯的嘴唇翕翕合合，最后说着自己想到的唯一一个可能，关上屋子的门，他这样问道。
风无微微一怔，然后想起了昨天唯一一次联系到卿飞雪时说过的话——
“你们如果想通关，只有一种方法，就是你先回总控。”卿飞雪出现在屏幕彼端的时候，是难得的认真模样。
风无微微一怔，愕然地问道：“为什么？我把林斌宇的灵魂排挤出去就可以了，另外你们总控对于这件事不打算给我们一个交代吗？”
彼端的女孩久久沉默着，语气也是沉沉的：“对不起。”
小军爷忍住炸毛的冲动，事实证明，有些表情永远只能给最亲近的那个人看而已，对于别人，却是毫无必要罢了，所以他只是微微挑挑眉极其冷静地问道：“什么意思？”
“交代的话，等你们从网王回来，我们会作补偿。只是现在，总控这边已经将林斌宇控制了，他的灵魂有一部分在你的体内，已经有了百分之三十的契合度，也就是说，假如他自爆灵魂的话，你的灵魂也会受损，那么……离涯就只能在寻回你的受损灵魂之后才能回到总控了。”卿飞雪思索了半晌，最后给出了这样的结果。
风无的脸色黑透了，说实话对于这个坑爹的设定他也没完全听明白，但他只是蹙着眉头问道：“那你的意思是？”
“只有你死了，我们进行回收，然后离涯通关最后一个关卡就可以回到总控和你会合。”卿飞雪这次的答案言简意赅，语气笃定的很。
小军爷耳濡目染离涯这么久，到底还是学会了一个技能叫做讨价还价，所以他立刻问道：“现在回收我们两个……”
“不行，一旦你们两个都死了，那么这个穿越游戏即告终结。这个游戏终结的话，谁都不能保证你们的结局会是怎样，毕竟没有先例……”
哇靠没有先例你们就敢草菅人命是么？！风无忍住骂娘的冲动，最后直接切断了对话，只是撂下一句：“我再考虑一下。”
不是没有想过，离涯会给出怎样的答案，然而他没有想到的是，会面对一个几乎要崩溃的离涯。
这不是正常的情况，那个无比冷静的人理论上不是应该综合考虑所有因素之后最后决定同意这个以听上去就很靠谱的主意么？
不应该是这样的……风无看着离涯，然后眼圈慢慢地红了，他甚至想说：t的老子拼了，大不了就永远在这个世界也没什么。
但是他说不出口。
是他的错，让离涯跟着他陷了进来，他不能真的那么不负责任地决定离涯的未来。
这样的事情，他风无自问做不到。
离涯深吸了一口气，最后摇了摇头：“我做不到，”挑挑唇露出一个近乎惨然的笑容，他伸手轻轻抚上风无的脸摩挲着，没有任何情欲的意味，只有最最简单的珍惜，他摇了摇头笑得温和无比：“如果要死，那么就一起吧。”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风无豁然睁大了眼睛。
那是最最冷静的人，那是一个任何事情都要努力权一下利弊恨不能拿百分比量的离涯，现在却是用一种最最简单的方式对他笑了笑说——
那么就一起去死吧。
共赴黄泉的话，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
风无深深地望着离涯，好像有一生一世那么久，最后他在心底默默对自己说：“这就是自己这辈子认定的人了，从来没有这么明确过，我们要一起走一辈子。”
所以……怎么舍得让你和我一起去死？
怎么能舍得？！
离涯忽然就笑了，轻轻勾住风无的脖子低声说道：“你知不知道，其实你认真起来的样子很帅。”
风无就觉得自己刚刚饱受摧残的小心肝突地一颤，最后画成了一滩软乎乎的水，轻轻从温柔乡中探出头来，他看到离涯笑意中有一种奇异的果决，离涯一字一顿——
“风无……”对着风无微湿的眼，离涯的声线温柔地几乎可以溺死人：“我们做吧。”
离涯覆在风无耳边说这句话的时候，尾音微微上挑，小军爷咽了口唾沫，觉得这就是赤果果的勾引，何况自家女王大人已经说得那么明白了：“我~们~做~~~吧！”
于是还想什么呢？
风无轻轻伸手勾住离涯的衣带，轻轻划下美好的弧线，这时或许该庆幸剑网给了个好身体，指尖落在离涯的腰际，感受到手下的人明显地微微一颤，小军爷喃喃笑道：“阿涯，你好敏感。”
换来的是离涯毫不客气的一个肘击和一声闷闷的哼声，风无听到只觉得火蹭地一声飞上来，冲昏了本来就不怎么理智的大脑。
于是接下来的事情理所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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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后其实风无已经记不得那一天到底是怎样的经历，只记得两人几乎是忘我地滚到了床上，是销魂蚀骨的滋味，那样的温柔和那样的刻骨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