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连亦的神色自始至终都很平静。
叶长安的表情却是尽然都是向往，他似乎是想起了自己之前所在的那个世界，面上尽是沉浸其中的微笑。
然而现下什么都没有。
所谓的广场现在不过是一片平地，上面有几个柱子歪歪斜斜差点倒了下去，上面染着也不知是人类还是丧尸的血液，更有甚者，上头的尸体还没有除尽。路过的车子根本没办法开窗，不然就会嗅到清新剂里头的恶臭。
这才是真实的世界，他们所生存的世界。
让人莫名觉得有些凄凉。
叶长安说完这些话却也不再说，只是静静地将头靠向了慕方宸的方向，一点一点，直到彻底落定在慕方宸坚实的肩膀方才合上了眼。
他的神色平静而温和，似乎是沉浸在那个自己构筑的幻梦里头。
慕方宸的手指却是无声无息地抽紧了，他下意识地看向靠在自己肩上的叶长安。
叶长安没有睡着，睫毛一眨一眨，看起来有些可爱。
可爱这个词用于形容男人其实是很不正常的，然而现下慕方宸脑海中却只有这样一个词，所以他干脆伸出手去轻轻覆在叶长安的脸上，然后拍了拍：“到地方我叫你。”
就是这样的一句话，叶长安竟也真的在颠簸的路上睡着了。
到了地方的时候，叶长安却是在空间里面醒来。
他发觉自己不知道何时竟能睡得如此沉，旁边是坐着的钟葵。
钟葵手里正拿着一个不知道装着什么的碗，看到叶长安醒来顿时有些尴尬。
叶长安叹了口气：“蒙汗药？”
钟葵立刻摇头。
叶长安便笑了：“那么你躲那么远做什么，”想了想，他复又道：“是到地方了吧？”
这一回叶长安没有笑，他的语气太过平静，让准备好应对一切风波的钟葵都微微有些怔住。
“到地方了，他们都下去了，只剩下我们两个在这里，”顿了顿，钟葵复又抬眼看向面前的叶长安：“慕先生让我守着你。”
叶长安没有作声，老实说，心底不是没有愠怒的，说好的一起对敌，结果睡了一觉醒来又一次被抛到了这里，简直就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他想了想，也不知道自己出去会落到哪里，只好默默然叹了口气，然后问钟葵：“你的伤好了么？”
“好多了。”钟葵微微一笑，却是也第一次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于是气氛重新陷入沉寂一片。
直到钟葵觉出这样气氛的不对劲来，索性开口道：“叶先生不必过分担忧，慕先生他们既然会过去，自然也是有办法的。”
叶长安笑了笑，手摩挲着重剑，第一次觉察到自己的无力来。
他想要去风来吴山，想要去朝着林子砸鹤归，哪怕一个鹤归就再也不能回头，他也不愿意在这里等待着别人带回来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