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想要我原谅你?想得美!”顾星灼抹了一把眼角溢出的泪花,咬紧牙关,努力不让自己的情绪失控,道:“你囚|禁我,给我打乱七八糟的针,威胁我,强吻我,还……算了,这些账我要一笔一笔慢慢和你算呢!”
李安澜看着顾星灼眼角的晶莹泪水,好像有些满意,又好像有些幸福,五颗弹孔在身体里引发的痛苦都仿佛减轻了几分,喟叹一声,道:“星灼,我不求你的原谅,只希望你不要忘记我……”
弹幕风向已经完全变了,全都是心疼李安澜的。
【啊啊啊够了,妈妈心疼你!】
【呜呜安安为星灼牺牲了太多】
【安安又有什么错呢?他只是太渴望爱了啊!】
【他都快要死了,星星就不能回应一下他的感情吗?!】
【+1+1,满足一下安安的心愿吧!】
【楼上别乌鸦嘴啊,安安不能死啊!安安要好好活着!】
顾星灼忍住鼻腔里的哭音,“好啊!你要是敢死,我明天就忘了你!”
他抬头,环顾四周,前方是高举着双手的程朔,和警惕着的特战队员,以及欲言又止的许修远。
港口的景象在他眼中变得模糊而扭曲,只有李安澜那逐渐失去生机的面容清晰如刻。海风带来的凉意,似乎都无法穿透他内心的血色与灼热。
“哈哈,星灼,”李安澜无奈又痛苦地笑笑,“星灼,如果能被你记住,如果能一直被你记住,那么即便是死……我也没有遗憾了……”
“李安澜你!……”顾星灼还想再说些什么点燃李安澜的求生意志,却被程朔打断。
“顾少,不是好奇我为什么要杀李安澜吗?”程朔脸上挂着一抹邪笑,斜贯脸部的刀疤格外得狰狞。
“你滚啊!”顾星灼此时完全沉浸在悲痛中,没工夫搭理程朔,“李安澜……李安澜?”
李安澜却是不说话了。
“李安澜!李安澜你说话呀!李安澜……”顾星灼彻底慌了神,这还是他第一次近距离经历别人的生死。
许修远终于不忍心,走到顾星灼身前,缓缓蹲下,用手轻轻抚上顾星灼的双肩,安抚道:“星灼……他应该是因为失血过多休克了……医生马上就来。”
“对!医生!医生呢!”顾星灼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扯着许修远的袖子道:“医生怎么还不来?”
许修远柔声道:“快了……再等等……咱们先把手铐解了好么?”
“好……”顾星灼稀里糊涂地,只听“咔哒”两声,就被许修远派来的人解开了手铐。
“啪。”手铐被许修远拿起,丢到一边,银色的金属反射灯光闪烁着诡异的光泽。
程朔见根本没人搭理他,左右挣动了一下,无果,面色如土,不再开口。
“医生!医生来了!”远处,可以看到几个白大褂推着一架急救车飞奔过来,是港口的医护人员。
“太好了!太好了!”顾星灼欣喜若狂,想要抱起李安澜送到急救车上,奈何麻醉剂的药效还没过去,浑身使不上劲,还是身边的一个特战队员将李安澜抱了上去。
而就在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救治李安澜身上时,陈琪悄悄摸了一把刀,溜出了特战人员的看管视线范围,潜藏在众人身后的一个集装箱的阴影处。
“呼,呼,呼……”将李安澜送上了急救车,队员们和医护们急速地向港口医院赶去,顾星灼终于能停下来喘口气了。
“许老师……多谢你。”顾星灼擦了一把额头的汗珠,才发现,全身已经都被汗水打湿了。额前的发丝被汗水浸湿,一缕缕地贴在皮肤上,汗水沿着他紧绷的下巴线滑落,滴落在地面上。
“星灼,你我之间,不必客气。”许修远抬手,用力揉了揉顾星灼的头发,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温柔,他知道,经过今天的波折,李安澜就算没死,他和顾星灼之间也再也没有可能了。
终于搞定了一个情敌。
顾星灼费力地整理着被许修远弄乱的头发,责怪道:“许老师!你……”
寒光乍现,一把长刀反射着莹莹月光,向顾星灼袭来!
刀身映出顾星灼惊恐的表情,和许修远惊讶又不失坚毅的侧脸。
“砰!”许修远拔枪,一枪击中了陈琪握刀的手!
“啊!”长刀瞬间被甩了出去,陈琪捂着左手,躺在地上,不断地哀嚎着,“饶命啊,饶命……”
顾星灼还没从这场骤变中反应过来,哆哆嗦嗦地捂住嘴,双眼中满是惊恐与不解,“什、什么?怎么又有人想要杀我……”
“看来,是有人想要同时让星灼和李安澜都死掉啊,”许修远沉吟片刻道。
“是谁?会是谁?想同时杀了我和李安澜?”顾星灼只觉得寒意从最后一节尾椎骨处升起,顺着颈椎一步一步爬升到腹腔、胸腔、颈骨、脑髓,释放了一种特殊的神经递质,让他浑身一激灵。
“没有谁!”陈琪被几个特战队员禁锢着,青筋暴起,血液在皮下血管中汹涌流动着,他还要冲上来,队员们好不容易才将他制服住。
“就是我自己想要杀了你们!”陈琪大声嘶吼着。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许修远摩挲着他那胡须剃得一丝不苟的下巴,“应该是瞿文秀吧。”
听闻此言,陈琪瞪大了眼睛,眼球突出,几乎要瞪出眼眶,浑身如触电一般抖动了一下,“你、你在说什么!老子根本不认识什么瞿文秀!谁是瞿文秀啊!老子自己要杀他们!跟别人一点关系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