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修远挂断了电话,准备等到顾星灼回家的消息之后再休息。然而五分钟、十分钟、一个小时、两个小时过去了,却一点动静也没有。
“喂……许总,”助理颤巍巍地再次打来电话汇报,“一直没有在顶楼出口处看到顾少爷,他会不会是在楼里休息了?”
宴会在一家五星级酒店的顶楼中心花园举行,下楼就是房间,要想休息非常方便。但是顾星灼连出口都没出现……
是不是出事了?许修远在这个夜晚第一次露出了认真严肃的神色,眉头紧锁,眼神中满是担忧。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异常的吗?”许修远沉声问道。
“还有……李安澜,也没有出现。”助理的声音更加低沉了,似乎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寻常。
顾星灼和李安澜双双消失,发生了什么?
“顾信南夫妇知道他们的去向吗?”许修远问。
“顾总和夫人好像没有异常反应,已经乘车顾宅了。”助理答道。
“找!”许修远站起,从一旁衣架上拿过西装,披在身上。
他眉头紧锁,“我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在狗血文里当真少爷的恶毒对照组31
酒店,监控室。
许修远站在屏幕前,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屏幕。助理站在一边。
这已经是助理林枫不知道第多少次看监控视频了,但是既然老板赶到亲自看,她只能再陪着看一遍。
许修远久久没有说话。
林枫道:“许总,从宴会散场到现在这段时间的监控已经看了好多遍了,没有人再从顶楼出来,我们派在出口观察的人也没有汇报任何有人进出的消息。”
许修远又沉默了半分钟,然后沉静的眸子里溢出一抹玩味的笑意,“林枫,今天是什么天气?”
“今天是晴天啊……”林枫打开手机天气,念道:“10月27日,晴,16c,东风……”
许修远打断了她,“东风?”
林枫摁灭屏幕,不知为什么感觉许修远的眼神有些可怖,结巴回道:“是啊,东风三级。”
“那你如何解释,宴会餐桌上的纸巾是向东飘,而不是向西?”
林枫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东风……纸巾……”然后她冒出一身冷汗——
吹东风,纸巾应该向西飘才对!
“这监控视频被别人替换过了!”林枫用袖口擦了擦额上的汗珠,然后心惊,“那顾少爷岂不是有危险……”
许修远嗤笑一声,没有对林枫对话作出评价,只是看了一眼在一旁冷汗涔涔的安保人员,问道:“你们景悦酒店和景悦广场上一个老板吧?”
安保回答:“是是是,是一个老板。”
“好啊,”许修远用手抚了抚西装肘处的褶皱,微微眯起一双好看的桃花眼,丝丝缕缕的凉气从他身上散发出来,几乎要把空气粒子凝固,“景悦集团旗下的产业消防基础设施出了问题,明天开始就不必营业了。”
许修远的眼神明明没有看他们,那两名安保却觉得自己像是被猛兽盯上的猎物,浑身发抖,不敢敢说话。
林枫也被许修远周身的气场震慑住了,但还是硬着头皮道:“那我们在楼顶的人是不是也被买通……”
“不,对我的人有点信心好吗,林特助,”林枫被许修远这样一叫,顿时一个激灵,低下了头,许修远接着说:“他们应该是出了状况,无法汇报了。”
林枫又道:“那我们……要不要通知顾信南夫妇然后报警?”
等等,如果说顾星灼被人绑架了,那么,罪犯是谁?
许修远看着林枫脸上焦虑又不解的表情,好像一点都不急,他从监控室走出来,林枫敢在他后面。
许修远回头看着林枫,伸出食指抵在唇边道:“嘘……谁都不要说,”他唇边笑意更浓,“有人初生牛犊不怕虎,做了我一直想做但是犹豫未做的事情,勇气可嘉,但是,既然他最先出手,就别怪我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了。”
林枫有些莫名其妙:“所以出手的人是……”
“当然是一同消失的另一个他了。”许修远笑吟吟道。
一同消失的“另一个他”正盯着顾星灼每一个细微的反应。
李安澜想象过无数个告白场景,比如明媚的阳光下鲜花簇拥的草坪,比如钟声肃穆的礼堂,又或者是冬日暖阳中慵懒惬意的卧室……
但最后,他选择了在顾星灼最脆弱最无助的时候。
看到顾星灼眼睛里放大的惊诧和恐惧,李安澜胸中生发出此生从未有过的快意。
此刻的李安澜仿佛是以人的恐惧为食的怪物,顾星灼越害怕,他越舒心,顾星灼越瑟缩,他越愉悦。
于是他的声音越发温柔了,“是的星灼,我喜欢你。”
顾星灼牙齿开合几下,想要说话,却发现一个字也说不出口——他过于震惊,因而短暂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李安澜将抬起顾星灼下颌的手移到顾星灼的额头,向下,滑过太阳穴,然后停留在他的脸侧,轻轻,轻轻地用指腹摩挲这顾星灼的皮肤。
李安澜的手有些冰,指腹又很软,触感像是某种冷血动物在幽暗潜行,爬过顾星灼的脸。
顾星灼的身上起了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李安澜一直保持着跪在床上的姿势,手轻抚顾星灼的脸,眼睛定定注视着顾星灼脸上的每一个表情,像是在观察世界上最珍贵的艺术品,又像是在等待昙花开放那一刹那最美的瞬间。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顾星灼终于找回了说话的能力,“你不是在开玩笑吧?”虽然从李安澜的语气中顾星灼觉得他应该是认真的,但顾星灼还保留着最后一丝侥幸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