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清许在府里喝了快两个月的补药后,感觉火候终于差不多了。
他再次面见昭严帝,提出自己想请辞的心意。
新宫内,顶替了来全走马上任的新人正给昭严帝倒茶。
邹清许看了一眼,眼底情绪不明,又低下头去。
昭严帝开了口:“你的折子朕看了,朕不批。”
一听这话,邹清许忽然猛地咳嗽起来,咳得惊天动地。
“皇上,不知是不是因为思虑过多,臣的身体现在已经不适合为官,需要长期静养,臣不想被人诟病不尽职守,请皇上准许臣的请求。”
昭严帝严肃道:“你的身子怎么忽然变得这样差,已经有好几个人在朕耳边说过这事了,朕请太医给你看看。”
邹清许垂眸:“没用的,这是顽疾,皇上,担子放我肩上浪费了,臣已经扛不动了,并非臣不想继续为大徐效命,臣实在是有心无力,咳咳咳”
邹清许继续咳着,昭严帝眉头皱起,他站了起来,双手背在身后,微微抬头,来回走了几步。
“好吧,朕准许你请辞。”昭严帝似乎终于妥协了,他看着邹清许说,“朕给你丰厚的赏赐,让你风风光光的走,好好养身子,以后若好了,朕还要把你召回来。”
邹清许下跪,前额深深碰在地板上。
他闭上眼睛,眼前闪过万千画面,从初见,到后来在王府的一次次碰面,读书的日子总是别样美好,他们一起清理了大徐的蛀虫,起初不被所有人看好的人也走上大位。
他被监禁在大狱中时,眼前之人也曾真心实意救他于水火之中。
往日云烟,如歌似锦。
风从大柱中穿过,带走往日的情思。
邹清许想起他们在茶楼中初次见面时,眼前的人是天真烂漫的翩翩贵公子,他是翰林的一个小官。
人生若只如初见。
至此,所有的一切,终于结束了。
从宫里往外走的每一步,邹清许都觉得松快。
他已经提前安顿好了所有的事情,他可以离开了。
他知道自己一定会离开。
任循是两代帝王的左膀右臂,梁君宗也会好好辅佐昭严帝,朝堂清明,大徐的国力将日益强盛。
脚下的青石板路阴冷潮湿,邹清许最后看了一眼宫里的红墙绿瓦,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他和沈时钊一起去了盛平的城郊,和贺朝的母亲当起了邻居。
他们在贺母的屋子旁边建了一幢小木屋,木屋是两层的,还有一层阁楼,全部由邹清许亲自设计,小木屋带一个小院,院子周围用篱笆墙围起来,里面可以种菜,也可以养花,还可以种果树和核桃树。
戏是要演的,邹清许每个月象征性去药房抓点补药,喝上几副,昭严帝起初频繁的派人打探他们的动静,后来频率越来越低,偶尔才去看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