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皛步子一顿,前世两人争吵的画面还历历在目,此时却要步入婚姻的殿堂了。
他不是不知道,闫夏怡对这一天是有期待的,可闫夏怡和霍时生难道真的能相守一生吗?
“你想好了?”
闫夏怡轻叹一口气,语气却轻快,“想好了,这是我自己选的路,不后悔。”
既然如此,白皛也没再多说,脸上带着真诚的笑,“好,那我祝你们幸福。”
闫夏怡甜甜一笑,“我也祝你和方医生幸福。”
一听到“方医生”三个字,白皛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
白皛没让闫夏怡再送。
高档小区管理严格,他的车只能停在小区门口,他要自己走出去。
这么长的路,就不麻烦别人了。
况且烈日炎炎,闫夏怡身体不好,别再中暑了。
其实,只是送一个胸针而已,怎么都能挤出时间,可白皛总是下意识逃避。现在,他却觉得,小事一桩,不就还个东西嘛。
之后,白皛也没找闫夏怡问过两人结婚的具体事宜。
过了大概半个月,闫夏怡突然打电话给白皛,让他来陪陪自己。
白皛听出了她语气里的失落,心一软,就去了。
店名叫“良缘”,白皛也没多想,到了门口才知道,是一家婚纱店。
他把闫夏怡的名字告诉店员,然后就有人带他过去。
一间很宽敞的休息室,只有闫夏怡一个人在。
听到动静,闫夏怡抬头去看,露出一个苦笑。
白皛看着闫夏怡红彤彤的眼睛,大概了解情况了。
无非就是霍时生没陪她什么的吧。
闫夏怡拉开旁边的椅子,有些哽咽,“坐这儿吧,我也没什么朋友,只能找你来啦。”
白皛落座,无声地叹了一口气,温柔地说道,“怎么啦?是婚纱不好看还是选择困难?”
闫夏怡知道白皛是故意逗自己开心,她很配合地笑了笑,“看来你婚后过得很不错嘛,都会开玩笑了。”
她没给白皛留话口,自顾自说道,“几个月前,霍老爷子收购了一家公司,为了压价,挖了不少公司负责人的黑料,虽然他没把那些黑料放出来,那负责人却怀恨在心,某次老爷子在外应酬时,他也在那儿,拿了一把水果刀就要捅老爷子,被我爸拦下了。”
“我爸伤得不重,可老爷子知道,那把刀是冲着他心脏来的,如果不是我爸,他就没了,所以他许诺,要给我爸升职加薪,我爸那个人你也知道,一身正气,所以他不愿意接受。”
白皛插不进话,就点点头表示自己在听。
他和闫军接触不多,但他记得,闫军是个很古板正直的人。
而且,闫军并不支持闫夏怡喜欢霍时生。
不是在一起,是连喜欢都不同意。
闫夏怡拿起一旁的水杯,喝了一大口,“霍老爷子就想到了我,说让时生哥哥娶我,以后就是一家人了,还说我不能生育也没关系,过继一个也行。我爸一开始不同意,他知道我喜欢时生哥哥,但他觉得不好,我就天天哭夜夜哭,直到他心软。”
“现在,我们订了婚,也准备结婚了,我却有些不确定了。”
白皛看着埋头痛哭的闫夏怡,不知如何安慰。
上次见面,闫夏怡还不是这样,虽然对于未来有些不安,但总体来说是期待的。
闫夏怡抬起头,满脸是泪,“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白皛一阵恍惚,这话好像以前听到过,也是类似的情景……
他没绕弯子,也没回答,而是直接问道,“你要和他分手吗?”
闫夏怡冷笑一声,擦干眼泪,“不分手,请帖都发出去了,都到这步了,我不会分手的,以后也不会离婚。”
白皛不理解,不分开难道要像他一样日日痛苦吗?
“为什么?这样你不难受吗?”
闫夏怡沉默不语,反而拿起一旁的手机开始翻看相册。
白皛下意识扫了一眼,是霍时生和不同的女人,牵手的拥抱的接吻的,甚至是……
闫夏怡看完一遍才开口,“难受,可我不是小孩了,除了情绪和情感,还有更重要的。我希望我爸爸可以过得好,可以安享晚年,那我就离不开钱,我这个身体,不仅没法出去工作还要花钱,大不了我就只把他当提款机呗。”
白皛无奈地摇摇头。
这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如果真的如她所说,那有什么好哭的。
明明还是喜欢的。
闫夏怡哭了一通,感觉好多了。
两人结伴离开。
闫夏怡坐在副驾,看着窗外来来往往的人,泪眼愁眉,“我和他,也相识于这样一个盛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