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的张惟礼还对白皛有期待,态度也算和善,“你叫白皛是吧?我是你的爸爸,以后你跟我一起生活好不好?”
这话让白皛想起了当时的余琬迎,他不敢回答,低垂着头一言不发。
张惟礼还以为是余家母女说了自己太多坏话,而自己又缺席了这么久,所以儿子不能接受自己,因此也并不生气,轻柔地抚摸白皛的头,“我会对你很好的,等会儿你会见到阿姨和妹妹,要有礼貌,要和他们打招呼。”
白皛点点头,老师教过的,好孩子要讲文明懂礼貌。
可惜汤悦和张晓涵并不在意他有没有礼貌。
张家很大,是白皛无法想象的大,这里有各种他没见过的新奇东西,他心里一阵艳羡。
在看到汤悦领着他同父异母的妹妹走过来时,白皛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窘迫,尽可能大方地打了招呼。
但无人理会。
不管是余秀粗俗的打骂还是亲生父亲母亲这么多年的不闻不问,以及汤家母女高高在上的姿态,都让白皛觉得不舒服。
可是和她们相比,自己太弱小,不要说反抗,不遭受她们迫害都很困难。
余家母女拿了钱就销声匿迹,汤家母女在张惟礼在时虽然对白皛也没什么好脸色,但至少能让他吃饱穿暖,一旦张惟礼离开家……
“不许给他吃饭!谁让你叫他少爷的,他配吗?我弟弟才是少爷,他只是个野种而已。”
“告诉所有人,先生不在家时不仅不能给他好吃好喝,而且只要看到他就要给他点儿颜色瞧瞧,打也好骂也好,吐口水扒衣服都好,反正不能让他好过。”
白皛只能躲在房间里,尽量不出门,但张晓涵还是会冲进房间里欺负他。
他开始被迫期待张惟礼的到来。
小学毕业后张惟礼安排他进了张晓涵所在的学校,美其名曰增进兄妹感情。
白皛上学比同龄人晚一年,虽为哥哥却成了张晓涵的学弟。
这时白皛才知道,除了不幸的童年遭遇,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种很可怕的东西叫校园暴力。
一开始是张晓涵组织着几个和自己玩得好的同学四处散播白皛是私生子的消息,然后像在家里一样对他打骂。
白皛不哭不喊不反抗,没过多久张晓涵就觉得没意思了,懒得再理会。
可是渐渐的,白皛长开了。
张惟礼顶多算是五官端正,不丑,但也不算多好看,可余琬迎却是千娇百媚楚楚动人,白皛把她的美貌继承了个十成十。
男生女相,引人注目。
开始有不怀好意的人接近他欺负他。
被骂被掐被打被踢被踹被烟头烫被拽头发被泼脏水被扒衣服被造谣……
这样的日子白皛过了三年。
他一面心灰意冷,一面又希望以后考个好大学靠自己的力量远离这个地方。
高中时按成绩分校,白皛成绩好,去了一中,那些霸凌他的人多数不与他同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