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南星明显不相信,庄茂言无力再多说,只让他保证不会说出去,又带着些惊奇道:“看不出来你脑子这么好用。”
叙南星:“……?”
难不成他平时看起来不聪明?
“毕竟你和沈明修在一起的时候,脸上总是带着笑。”庄茂言感慨道,“会让人忘记了你是只掉进了钱眼里的狐狸。”
叙南星摆摆手,绕过他走出了巷子:“谢谢夸奖。”
……
而此时的沈王府,沈明修的卧房中,去而复返的宁殷正在瞪着房间的主人:“所以你怎么看?”
“一朝天子,在新科状元的手中翻了车。”沈明修两手交握放在身前,淡定道,“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
宁殷和他的确以兄弟相称不错,只是帝王心思总是比他们要深沉许多,这让沈明修不得不认真思考他所说的每一句话——尤其是现在身边还有了叙南星。
过去他可以让自己身陷险境,大不了一条命,现如今他只将叙南星放在第一位考虑。
宁殷烦躁地将扇子拍在身边桌子上:“朕……我只是需要一个建议。”
沈明修沉默下来,好半天才在宁殷急切的目光中道:“第一次失败,第二次是你自己送上门的,陛下……你要我给你什么建议?”
宁殷:“……”
好像说得也没错,昨天晚上的确是他自己送上门去的。
越想越烦,宁殷站起来在屋里走了好几圈,忽然问道:“那你和你夫郎,又是怎么应对这种事的?”
沈明修手作拳放在嘴边,不自在道:“都是他主动的。”
说喜欢也是,就连昨夜都是他主动要的,甚至主动骑上来,主动摆动劲腰……
不行,不能再想了。
宁殷看着他通红耳尖,暗暗握拳:“沈明修你不要太过分!”
他什么时候才能让庄茂言那个混蛋主动躺下任他为所欲为!
都来为他出头!
在宁殷拐弯抹角的各种“解释”之下,沈明修终于理解了他来找自己的所在之意:“你想要扳回一局?”
宁殷一拍手:“没错,朕绝对不能吃亏!迟早都要在他身上讨回来一次!”
“庄茂言虽然是文科状元,但他武功也不赖。”沈明修慢悠悠喝了杯茶,“若非他一心想做丞相,我当年就把他抓去军营了。”
宁殷沉默下来,就听沈明修继续道:“而据我所知,陛下你骑射向来不是皇子中的佼佼者,更是专精兵书和权谋……”
“说人话。”宁殷脸色铁青,打断了他的话,沈明修这番话说得他颇为不爽,若不是不在宫中,而沈明修也已经不再实职,他定要给沈明修找点儿事做做。
沈明修将手中茶杯放在桌边,指尖推着杯子往前放放:“你打不过他。”
“我们俩才是兄弟吧?你怎么帮着他?”宁殷咬牙切齿道,“而且明明是朕吃了亏……”
沈明修瞥了他一眼,眼中难掩笑意:“不是你先对他起了主意的吗?”
宁殷哑口无言,手指对着他点了好几下,到底是一句话没说出来——沈明修比他要大一岁,两人拜兄弟时他占着自己是皇子高了他一头,可到最后来还是沈明修处处帮扶着他一路坐上皇位。
他已经将沈明修看成了不是亲兄弟胜过亲兄弟的存在,他的话自然也能在帝王心头上占据一定的存在。
宁殷不得不认真思考了一番他到底能不能打得过庄茂言,最后泄气地坐了回去:“罢了罢了,朕此行当真是来看看你的现状的,明日就要启程回京了——多亏了你,现如今边关也还算是安稳,只是还有些事儿需要朕亲自解决。”
“若是有需要,恐怕我也帮不了你了。”沈明修捏捏自己无法动弹的双腿,眼中却是已经没有了从前的绝望,取而代之的只是一片平静,“一切小心。”
宁殷站了起来,沉重地拍拍他的肩膀,临走前将一个小红包交给了沈明修,那厚度明修比他从叙南星那里拿走的要厚。
沈明修抬起头看向他,后者无奈道:“朕又不是吝啬之人,哪里会因为那点儿小事和你家夫郎纠结?走了,有事儿记得写信。”
他才刚推开门,就撞上了急匆匆来找沈明修的庄茂言,冤家见面,两个人都是一愣,首先和他拉开距离的便是庄茂言。
宁殷冷哼一声,孩子气地选择了翻墙头……然后就从墙头摔了下来。
沈明修听见声音看过去也是被吓了一跳,正要叫人过来帮忙,比他动作更快的是庄茂言。
“松手!”宁殷正在气头上,不想让他扶,挥开他的手,艰难地跃上墙头,消失在了两人的视线中。
庄茂言看着空落落的手,心头莫名烦躁不安,一回头就对上了挚友打趣的目光。
“不去追吗?”沈明修好整以暇靠在轮椅上,“你不怕他磕断了腿,再治你个欺君之罪?”
欺君之罪。
这四个字不知道让庄茂言想起了什么,他脸色涨红:“你……你都知道了?”
沈明修怔住:“我该知道些什么吗?”
庄茂言闻言却是松了口气,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他摆摆手:“没,没什么……对了,他什么时候走?”
“你就想问这个?”虽然知道这两个人的事儿不该自己来插手,可一个是多年的朋友,一个是过命交情的义兄弟,沈明修还是多言问了一句,“明日一早,可能会更早。”
也就是今天晚上。
“那就好。”庄茂言笑道,“掉脑袋的事儿以后还是少做……没事没事,我回府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