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星场能量消失,这里的全自动供水系统便瘫痪了,一直没能得到妥善的修复;想要洗浴,只能到广场上新建的“第五公共水浴”里去。
樊华一边向“公共水浴”的大门走去,一边不动声色地拨动拆解着手里的星石密钥;密钥在她的手心里无声无息地转换形态,一分为二地打开,一枚小的旧式金属钥匙从密钥中掉落。
樊华低下头去,看了看钥匙上贴好的标签:“十三区第五公共水浴,女更衣室,储物柜14号”。
她笑了一下,将钥匙握在手心里。
她在“十三区第五公共水浴”的大门口站定。
水浴楼的大门有点坏了,樊华伸手推门的时候,大门的合页发出“吱嘎”的一声。
她抬脚走了进去。
12
公共水浴的更衣室有些狭小,储物柜和长椅密密地摆在一起,樊华侧着身子过去,挤到第14号储物柜旁边。
更衣室里的空气潮湿而窒闷,她和所有人一样皱着眉头打开储物柜,速战速决地将自己的衣物和黑色背包塞了进去。
做完这一切,樊华随便地披了一条毛巾,然后推开门,走进了女浴室里去。
该怎么形容这间公共浴场呢?
水管道横七竖八地走在墙砖上,铁锈将白砖沾得有些泛黄了;“哗啦啦”的热水声响过去,蒸腾的水汽翻滚起来。
白雾一片中,洗浴的人们有站有坐,姿态各异,但都旁若无人,已经习惯了没有私人浴室,不得不共享管道建设的日子。
樊华也慢慢地踩着水走了进去。
浴场的平面结构是平整的“工”字型,中间的一竖是大众水浴间,装着几排没有隔断的淋浴喷头,下面一横是更衣室,上面一横则砌了一排具有私密性的单间淋浴。
单间比大众间的价格贵三倍,平时没有什么人来,“工”字上面的那一横十分冷清。
樊华“啪叽啪叽”地踩在积水上,穿过大众水浴间,一路来到公共浴场的另一端,那一排单间的旁边。
她就近将身边的一个淋浴喷头开到最大,正要在“哗啦啦”的水声里用手肘去试水温,一个单间的门忽然“吱嘎”一声,被人从里面打开。
樊华停下动作,在蒸腾的雾气里向着那个方向瞧了瞧:
从单间里出来的人佝偻着半个身子,穿一身灰扑扑的土色工装,左手推着一辆清洁推车,右手里拄着柄脏兮兮的墩布。
回过头来,工人工装的胸口印了大大的“第五水浴”四个字。她是浴场的清洁工。
樊华看着女工将那单间的门关上,心里就是一动。
她一只手将半湿的头发盘在头上,另一只手拎着毛巾,向清洁工身边的方向走了两步。
四周没有别人,清洁工抬起头来看她,樊华在距她一臂远的地方停下,小声地问:“这一间单间,能不能用?”
清洁工愣了一下,然后说:“看你买没买钥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