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不觉得羞愧吗，还真是——”
说到一半，在苏念转过脸后他突然卡顿住了，不屑的表情僵在脸上。
苏念眼睫颤栗着，像是两把小刷子不停地抖，鼻尖上挂着被口罩捂出来的汗珠，贝齿轻轻咬着下嘴唇。
他穿着一身精美的公主裙，但是发丝在来的路上有点乱，胸口白色的布料被水打湿了，半透出底下的粉肤色。
他被那样嘲讽，一句话也不反驳，就巴巴地望着人，看着又可怜又乖顺，像是那种特别好欺负，哭也不敢哭只会转着两汪眼泪的小怂包。
粉丝再开口，咄咄逼人的气势降了八百个度，还结巴起来，“干、干什么不好，做那种……那种缺德事……”
又撇开胀红的脸，小声愤愤道，“别以为你长得漂亮大家就会让着你！”
苏念实在有些不知道说什么，惭愧地低下头，低低回道：“对不起……”
听到他道歉的粉丝脸色变得更难看，嘴巴跟被黏住似的，发出一些意味不明的单音，好半天憋出一句：“你少来，这招对我不管用……”
这后半句话在张清耀发出一道咂舌声后戛然而止。
粉丝窥觑到偶像不耐烦的表情，彻底闭上嘴。
苏念也小心地瞥了一眼张清耀，他保持着横拿手机的姿势，戴着头戴式耳机，应该是在打游戏或者复盘比赛视频，很专注，似乎刚刚那声“啧”是因为在手机里看到了不悦的东西，完全没注意到旁人的话。
……没听到吗？
苏念拿不准，忐忑地握着水杯，咕咚咕咚喝了一整杯，又把口罩戴回去了。
因为这个插曲，会议室的氛围变得有点古怪。
另外两个主播默契地互看一眼，没有多问，而是选择若无其事地快速转移话题，把气氛又热起来。
两位友好的主播很大缓解了苏念的情绪，只是总感觉后背烧得慌，像是有人在偷看自己，但是回头一看，张清耀一直在看手机，也不可能会偷看他。
而另外那个粉丝已经缩到另一个角落里，以一种自闭的状态撞墙，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苏念没来得及多加确认是否是错觉，活动负责人准时到达，简单介绍后开始了会议。
苏念听得很认真，在手机备忘录里记下各种重点。
不知不觉，一个小时的会议过去，负责人带他们去场地查看。
他们的活动只申请了五分之一大的场馆，也依然宽广到让苏念惊讶的地步。
奈斯也很意外：“用得着这么多座位吗？”
“是的，这次票卖得很好，本来限量只卖五百张，但是在很多网友申请加票的激烈反映下，我们最后放了一共一千张。”
负责人指着前排中央的座位，“这块是区，到时候入座的都是高管或特邀嘉宾，各位主播中途可能会和他们有互动环节，到时候都听主持人的就好。”
……
等整个前期工作结束，距离直播开始还有两个小时。
他们这些主播被引到休息室吃下午茶，苏念爱吃甜食，糖份的摄入也能缓解紧张，所以他吃了不少，嘴角沾上了糖霜也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