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岚刚刚必然就在宠物医院附近。只是陈淇在明处,她在暗处,赵明岚假如不想和陈淇碰面,陈淇是没有见到她的可能性的。
陈淇知道赵明岚肯定知道他的存在,只是不太清楚赵明岚到底在不在意“云舒”这个人的存在。
只是现在看来,赵明岚对他的在意或许已经并不停留在初步了解这样的层面了——赵明岚不仅会在意“云舒”,甚至连她身边的人都对陈淇的动向了解得一清二楚。
但陈淇对他们的背景和动机都一无所知,只觉得自己像站立在一个深不见底的悬崖前,当他低下头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正在凝视他。
赵明岚的位置信息最终消失在了京城的机场。假如她去往的是位于京城某处的私宅,那陈淇觉得这样的信息还是具有一定的价值的。
但赵明岚去往的是机场,人来人往穿梭不停,陈淇只知道赵明岚何时出现在了何地,听不见她的声音,也看不见她的周围,完全没办法知道赵明岚这次的航班将会去到哪里——陈淇和她唯一的联系在位置信息启动后的两个小时后准时消失,又像两小时之前那样完完全全归于空白,没留下任何可循的痕迹。
谢医生匆匆赶回诊疗室时房间里只剩下了陈淇一个人,医院的电梯正在维修,他刚刚飞快爬了十二层的楼去到主任办公室,发现办公室的门紧闭着,敲了门也没回音,主任分明就已经不在办公室了。
然后他又气喘吁吁地下了十二层楼回到诊疗室,发现他的患者小猫和漂亮的猫主人已经离开诊疗室了,只有陈淇倚在窗边,发着呆向窗外看。
谢医生觉得自己被耍了,深吸一口气质问道:“你不是说主任找我吗?他明明就不在办公室!”
陈淇听到声音回过神来,微微睁圆了眼睛看起来有些震惊地问:“主任不在办公室?刚刚我去的时候明明就在啊,会不会是有非常重要的急事,太久没等到你就先自己去处理了?”
陈淇的反应太真实,谢医生听到这里开始有些心虚,声音变小了说:“有吗?主要是电梯坏了,但我为了早点赶到已经跑得很快了。”
陈淇点了点头说:“嗯,主任应该能处理好的,别担心。”
“我今天下午请假了。”陈淇低头看了下手机,摆了摆手道别:“再见了谢医生,时间已经不早了,我先走了。”
直到陈淇的背影已经离去良久,谢医生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看了眼诊疗室空荡荡的椅子,觉得有些奇怪地小声嘟囔道:“哎……不对啊,怎么都走了?”
陈淇今天下午请了假,既然目标已经消失,计划宣布作废,陈淇索性回了京郊别墅,蒙在被子里好好睡了一觉。
他近期的用脑量过大,因着这些虚虚实实扑朔迷离的事终日不停地思考,很难不感到有些心机交瘁。
而陈淇为自己充电的最好方法就是睡觉,近段时间他总是怎么睡也睡不够,今天更是从下午回家睡到了晚上祁聿风回来。
要不是陈淇确定他在这个梦境的设定里确实没办法生孩子,他都要怀疑自己总是那么嗜睡,是不是因为怀孕了。
陈淇从被窝里一觉睡醒,迷迷糊糊发觉已经天黑了。
卧室里就开了一盏床头灯,祁聿风就坐在靠窗的位置上,低着头正翻阅文件。
陈淇眯着眼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发现时间已经接近于晚上九点了。
祁聿风应该没有用晚饭,因为他到现在还戴着工作时的那副银边眼镜,或许刚从公司回来就走进了二楼卧室,看见床上蒙着被子正熟睡的陈淇,于是安静地坐在了靠窗的位置。
陈淇呆坐在床头醒了好半天的觉,呆滞的大脑才像是终于读完了存档,慢悠悠地恢复了运转。
他伸了个懒腰,慢慢向祁聿风走近了,两条腿跪在软椅两侧,整个人骑在祁聿风身上,伸手摘掉了他鼻梁上架着的银边眼镜。
祁聿风不近视,眼镜对于他仅仅只有修饰外形,让他看起来更加成熟和威严的作用。
陈淇早说过想要祁聿风陪他钓鱼,但至少在目前为止,祁聿风应该很难腾出这个空闲。
陈淇一向想一出是一出,眼下睡饱了觉心情好,软着身子趴在祁聿风身上说:“我们出去钓鱼吗?”
祁聿风放了文件,一只手搭在陈淇腰上,挑了下眉问:“现在?”
“嗯。”陈淇抬起上半身,看着祁聿风目光幽怨地说:“不然你还能腾出别的时间吗?不想等到下个月了,我好无聊。”
陈淇又想了下说:“你不陪我去也行,我明天和林柯言出去玩。”
“现在太晚了。”祁聿风说:“明天去。”
陈淇的目的得逞,小表情立马变得得意起来,又趴回了祁聿风身上,安静地闭着眼睛眯了一会儿。
但陈淇后知后觉地又感觉有些不对劲,警惕地睁开了眼睛问:“我刚刚只是想无理取闹一下,你怎么突然就有时间了?你以前说忙不会是骗我的吧?”
“不陪你去要不高兴,陪你去了也要疑心,所以你想要我怎么做?”祁聿风一只手拍了下陈淇的屁股:“原本就打算明天带你去,没骗你。”
祁聿风拍屁股的劲不大,但陈淇是个变态的,莫名就觉得有些爽了,哼哼唧唧几声,捧住祁聿风的脸和他接了个吻。
七花算是本土的大型犬种,才一个月下来,骨架就长大了不少。再加上吴姨爱它爱得紧,每天不是喂它吃小零食就是给它煮鸡胸肉,现在七花即使还没满四个月,就已经是一只巨大的黑白毛球了,跑起来身上的肉一晃一晃,憨厚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