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祁聿风的女朋友已经下班了,还到医院来接小狗了,又为什么会一个人先走了?难道不应该留下来和祁聿风一起吃饭吗?
云舒有些茫然地跟着祁聿风上了车,只觉得祁聿风的女朋友或许有些害羞,不太习惯和他这样的陌生人一起吃饭。
云舒工作的宠物医院建在市中心的边缘。周边有一片商业区,一片居民区,还有一片没来得及改建的老城区。
云舒知道老城区里有一家非常好吃的火锅店,但想起祁聿风的身份,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害怕祁聿风觉得寒酸。
祁聿风却好像猜出了云舒的心思。云舒都还没开口,他就主动将车开向了老城区的方向。
老城区的巷口太窄,车不方便进去。
祁聿风将车停在了巷口的边缘,在云舒有些讶异的目光中下车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低头看着云舒说:“你带路吧,我去哪儿吃都行。”
云舒想得没错,祁聿风确实很少来这种地方吃饭。
他带着祁聿风穿越狭窄喧闹的小巷,坐到平时最常坐的那个位置,点了一大桌东西也不过才花了两百。
店里的顾客太多,上菜还需要一定的时间,云舒将菜单递给祁聿风,问他:“你要喝点儿什么吗?只不过这儿的酒都是那种很便宜的啤酒,你可能会有些喝不惯。”
在云舒的想象中,像祁聿风这样的人一般都只会端着高脚杯品尝那些名贵的红酒,万万没想到祁聿风竟然真的接过了菜单,还点了一瓶老板家自酿的特色米酒。
祁聿风点的米酒和云舒刚刚点的那杯鲜榨橙汁很快就被端了上来。
云舒已经是这儿的老顾客了,老板娘知道他的习惯,将冰镇好的果粒橙倒进了玻璃杯里,又加上了冰块。
云舒坐的位置上正对着墙壁上挂的那个小电视。电视里正播着动物世界,现在播放的内容是雨季来临前非洲草原上的大迁徙。
云舒看得认真,端起手边的橙汁喝了一口。今天老板娘在橙汁里加的冰块很足,云舒下了班后仍是有些混沌的大脑一瞬间就清醒了,抬起眼看见对面位置的祁聿风正端着酒杯全神贯注地盯着他。
云舒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但也没有细想,只是有些担心祁聿风在这种环境下吃饭会感觉到不舒服,很是关切地问他:“怎么了?需要换个地方吃饭吗?”
祁聿风的目光仍在云舒身上停留了几秒,过了一会儿才将视线移开了,看上去并不是很在意地说:“没有,这里挺好的。”
云舒这才感觉放下心来,正想继续观看动物世界,却发现祁聿风的视线好像又定格在了自己的手指上,让云舒本来被冰块冰得有些发麻的手指都好像微微发起烫来。
当时的云舒没能多想。后来被祁聿风囚禁起来,因为觉得恶心就更没有心情去回忆了。
直到陈淇接管云舒的身体后代替他去复盘这些回忆,才发现,祁聿风和云舒那么多次的偶遇,分明就不是偶然吧?
大概就只有初遇的那次才是巧合,祁聿风明明早就开始打云舒的主意了。也许云舒和祁聿风在老城区一起吃的那顿火锅就是一个重要的转折点,不然祁聿风为什么会那么执着地在冰箱里放了两年的橙汁呢?
假如真是陈淇猜想的这样,那么戒指和橙汁之间就有了微妙的关联,到了明天就可以尝试着去验证了。
羊绒毛毯的温度太暖和。陈淇窝在沙发里,不知不觉就开始有些犯起困来,打了个哈欠将电视关了,回到卧室后团进被窝里很快就睡着了。
陈淇的睡眠质量一向都很好,但云舒的却不太好。陈淇自从穿越到第二重梦境世界中,就很容易被一些微小动静吵醒。
等陈淇迷迷糊糊又被吵醒时已经是凌晨两点了。
祁聿风完成工作后从书房回到卧室,即使动作很轻了,也仍是弄出了一点儿细微的动静。
陈淇听见门被关上是轻微的一点儿金属摩擦的声音,没过多久,后背就被人搂住了。
陈淇觉得金善或许也有着从后背抱着伴侣睡觉的习惯。
因为不管是许凛还是祁聿风,睡觉的时候都喜欢从后面搂着陈淇。鼻梁亲密地贴着陈淇的后脖颈,炙热得好像一呼一吸都能融入陈淇的血管里。
卧室里仅开了一盏落地灯,昏黄的光晕照着深黑色的地面,像是黑夜中辨不清楚方向的流云。
陈淇耐心等待了一会儿,安静地转了个身。假装自己还睡得很熟,身体不动声色地往前移了一点点,将自己整个人都蜷进了祁聿风的怀抱里。
陈淇能明显感觉到祁聿风的呼吸在那一刻有些变乱了,过了一段时间才缓缓平息。确认自己的那些小心思大概是得逞了,才终于心满意足地继续睡了。
陈淇昨晚睡下的时间早,今早七点就已经自然醒了。
但祁聿风睡醒的时间竟然比陈淇更早,陈淇醒来时祁聿风竟然已经不在身边了。
陈淇听见从楼下隐隐约约传来的动响,仍是有些困倦地眯着眼睛起了床,迷迷糊糊地沿着楼梯口往下走了几步,果然看见祁聿风已经吃完了早饭,此时正好就站在玄关。
陈淇想起自己昨天晚上的计划,赶紧喊了一声:“祁聿风!”
门敞开着,成片的阳光洒进来。
祁聿风沐浴在金色阳光下,仰头看向陈淇,深黑的头发和眼睛都被阳光照成了浅金色。
眼前的光线太明媚,陈淇有些不适应地揉了揉眼睛,告知祁聿风:“我今天想出门一趟。”
现在已经是二月份的中旬。这个月被允许的两次出门机会云舒还没有用过,在提前告知祁聿风的情况下,陈淇是可以出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