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啥事,放心吧,我现在送他回家。”
“到底怎么回事?”
“我回去再和你说。”张媛支支吾吾。
直到夜里一点,张媛才拨通了周舟的电话,只是开口便问:“那个女的怎么回事?我瞧着她对程鸿渐有些别样的情谊,心甘情愿忙上忙下,尤其了解程鸿渐的情况,或许都比你了解……”
周舟瞬间就不舒服了,可对于程鸿渐的关心远超对鲍秋水的芥蒂,她皱着眉问:“学长他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要喝那么多酒?”
“那女的也没和我细说,只是说为了争取什么项目。”张媛联想到自己现在的工作处境,不禁叹了一句,“都是社畜啊……”
周舟就愣在了原地,浑身冰凉……甚至在一瞬间,她想:如果不是自己介入了程鸿渐的人生,或许他就不会遇见这么多磨难……或许,她本就不该因为自己的一己私欲,打扰命运……
不拘3
周舟又失眠了,睁着眼睛在黑夜中炯炯有神,脑子中乱七八糟像是一团毛线球。
直到凌晨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早上被二水叫起,周舟起床就感觉头重脚轻。
送二水去上学,二水特别兴奋,进学校前还不忘和周舟说:“妈妈,你别忘记给我请假,我后天要去给苏苏阿姨的做花童的!你别忘了!”
“好好好。”
嘴上应承着二水,其实有些心虚,要不是儿子提醒,她还真忘了。
给周二水的班主任发了请假的消息。
程鸿渐的电话就接了进来。
周舟一愣,按动蓝牙耳机接入了电话。
“乖乖。”
程鸿渐声音沙哑,像是海浪冲击沙滩,还带着疲倦。
“学长……”周舟下意识应了一句,却戛然而止,不知再说什么。
程鸿渐刚刚从醉酒中清醒,啥都没干,就记着给周舟打电话,急切着解释道:“我要和你解释一下,昨天你打我电话,我其实没结束,对不……”
“没事没事。”周舟飞快得打断他的话,又略带着小心翼翼,“能告诉我你昨天为什么喝那么多酒吗?”
“就是为了争取蜉蝣桥,和一些同事吃饭,希望能帮忙改变一下总工的看法,给一个去参加招投标的机会,毕竟大量的勘测工作都已经完成了,不去参加总觉得有所遗憾,何况,这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情啊。”
这些沉重的事情,程鸿渐想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轻松一点,“就喝多了,别的也没什么事,让你担心了。”
周舟直觉就不对,她问道:“是不是有人为难你?”
“没有。”程鸿渐轻笑着,满满宠溺,“要是有人为难我,我便辞职来锦州,正好陪你和二水。”
“骗人!”周舟的泪花盈满了眼,她把车拐进了路边的停车位,“程鸿渐!你骗人!昨天晚上,那所谓的同事是不是就是你上次说的,那个想让你背黑锅的人?”
“怎么会这么想呢?那人早被调走了。”程鸿渐像是在给周舟顺毛,还是温声着笑着。
“那……那是为了那人报复你吗?”周舟回想着小张的话,只感觉遍体生寒,“学长,我很怕,很害怕……”
听到周舟的颤抖的声线,程鸿渐愣了愣,“乖乖,别怕,我能够应付,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他们这些人不值得我们畏惧害怕。”
“所以,是他们这些人逼着你喝酒?他们到底对你做了什么!”周舟感觉愤怒,这种愤怒让她心生恶意,她恨不得立马飞到京平进行报复,她的程鸿渐凭什么要向那些人低下头颅!
程鸿渐轻笑着,倒也是风淡云轻,“他们能做什么,不过是小事小节,他们也不敢做得太过。乖乖,在我心里,你、二水、大桥才是最重要的,至于其他不过都是浮云。”
“乖乖,这事之所以骗你,总也是我大男子主义作祟,我总希望在你面前不至于如此狼狈。”
“不狼狈,不狼狈……”周舟喃喃自语,像是被迷了心神,“都是因为我……你本不该…这样的……”
程鸿渐本不该这样的,上辈子,所有人都对他恭恭敬敬,是很多干桥梁人的偶像,本不该这样……
晃神中,周舟又说道:“如果是鲍秋水,如果是她……就不会这样了……”
程鸿渐敏锐得感知到了周舟有些崩溃的情绪,“周舟,这和鲍秋水有什么关系呢?”
“当然有关系,她能帮你,可我不能……”
“什么浑话。”程鸿渐皱起眉,话语上也是生气,“周舟!我和鲍秋水绝无可能,我的所有可能只在你这里。而且,正如你的事业我无从下手,我的事业也该我自己去负责,你是我的爱人,只需要你爱我,我就心满意足,我们没有必要为爱负担上其他的需求。”
说到最后,程鸿渐的语气又缓和了下来,微带着示弱,“乖乖,别这样,昨晚的事情并没那么严重,我并没有放在心上,但是如果让你产生这样想法,才是让我最难受的事情。”
程鸿渐的话语简简单单,却让周舟的情绪得以平复。
她抽出纸巾把眼泪擦干,安静的空间中只听见周舟抽泣的声音,程鸿渐长长叹口气,“别哭。”他烦躁得抓了抓自己头发,感觉这两字真是无力到底,距离,还是距离,他本是应该在她旁边,拥她入怀。
“可以了。”周舟理智回笼。
程鸿渐舒了口气,“乖乖……”
周舟冷静下来,红着眼睛,还是执拗问着,“学长,干你们这一行的,有没有可能四十不到就获得很多大奖,比如年度桥梁人物,或者是什么建设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