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解放出来的刘瓷松了口气。
两人的熟练配合程度,一看便不是第一次。
等到了午饭,又有几个领导和主要干部过来,好在这个从施恩市特意赶来的领导并不爱打官腔,都是很朴实的大白话,眼里还闪着一些老男人的动容,“我真是,真是慕名已久,刘总的桥还立在我老家门口呢!一座桥改变一方百姓命运啊!”
一问,才知道,他的老家在祖国西部,那里崇山峻岭,还在地震带上,一座桥带来的地区聚变是难以想象的。
刘瓷有些开心,造桥的听到这话是最开心的。
而且机关大院食堂的饭局上都是日常小菜,也没有酒,刘瓷吃得还算舒心。
一群人走出食堂时,正遇见一行食堂吃完饭的小年轻,看见县里几位领导跟在人群里,这群小年轻便知道肯定是来了大人物,都停下脚步,给他们让路。
市里的领导和刘瓷并肩走在最前面,程鸿渐本想往后退几步落在人群后,可以给周舟发微信,却被刘瓷一叫,喊到了最前面,就听到自己的老师开始对着这个仰慕他许久的领导说道:“这次主要让我徒弟操刀,让他和你说说。”
刘瓷真是懒,一把把程鸿渐拉到中间,让他成了c位。
好在他们一行人也急着去桥址区,没来得及多唠什么,便坐上车走了。
从云仙县县城到桥址区还有近两小时的车程,程鸿渐坐上车后就给周舟发了微信,体贴询问她吃了吗。
便听一同坐在后座的刘瓷突然开口说道:“说说你那情伤吧。”
哪还有什么情伤,程鸿渐挽起一个略带甜蜜的笑容,有些欢喜是藏不住的,“已经没有了。”
刘瓷一听,抬眼看了程鸿渐,发现他的确面色轻松,嘴角还带着笑,刘瓷心中大喜,这是自己的脱敏计划取得了阶段性成功啊,他干脆利落把鲍秋水的照片从手机中翻出来,递给程鸿渐,“那正好,你看看,还是上次那个姑娘,人家名字可好听了,叫秋水,鲍秋水。”
车上还有个本地的司机,刘瓷有些话便不好说,只是很隐晦的点了点,“她家也颇为属意你,毕竟,像我们这种工作性质,和同行的更聊得来不是。”
程鸿渐没接刘瓷的手机,反而掏出了自己的手机,灵活地翻到自己朋友圈的第一条,那如同惊雷一样炸出一地朋友“尸体”的照片,递给刘瓷。“老师,我儿子都这么大了。您不用给我介绍了。”
这语气之中满满的炫耀,倒是有了一些之前没有的活力和人气。
“得了吧,越说越离谱,还儿子!”刘瓷不屑地翻了个白眼。
“您可别不信,自己瞧。”
“我咋就这么不信你能从石头里面蹦出来一个儿子呢!”刘瓷半信半疑地接过手机,嘴巴上还调侃了一句,下一秒便没了声音。
实在是长得太像,事实胜于雄辩。
他愣了又愣,点开图片放大一看,又瞧了瞧坐在自己身边的程鸿渐,又瞧了瞧照片,顿时觉得这朋友圈评论第一条太符合他现有的心境。
——夭寿啊!不声不响!连儿子都有了!
对,他现在就是这样的感受。
突然,他灵光一现,问道:“这是你那情伤给你生的?”
程鸿渐点点头,“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很庆幸跟着老师回国,不然我可能一辈子都不知道。”
刘瓷是哑口无言,嘴巴张了张,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一直以来,他对程鸿渐的“情伤”敬谢不敏,虽不像赵泉夫妇对二水他爸那么大的恶意,总也是心疼程鸿渐而引发对那个女人的不满,不满这个女人带给程鸿渐的情伤,就像是一条常年盘绕在程鸿渐脖子上的蛇,时不时就咬上这个优秀的年轻人几口。
可一看这么大一个娃,刘瓷又忍不住叹了口气,啥都不能说,也不能再说那女人什么,只是又长长叹了口气,“可惜啊。”
可惜一段那么好的姻缘,终究还是落不到自家徒弟身上,刘瓷又忍不住想,要是程鸿渐娶了鲍秋水,起码能轻松很多,再加上程鸿渐的才华,在事业上最少也能少奋斗十年吧。
可惜啊,可惜他的徒弟还是得靠自己一个脚印一个脚印,踏踏实实爬吧。
程鸿渐对于鲍家的事情丝毫没有心动,他只是忍不住又拿出这几天拍的周二水的照片,和自己的老师炫耀,“小名叫二水,因为我名字鸿渐二字便是两个三点水。”
刘瓷一瞧,还真可爱,小脸嘟嘟的,眉眼间的灵动一瞧着就知道这孩子聪明。
听到这个小名,也是感慨,“你那情伤还算得上有情有义。”
程鸿渐一想周舟师父和刘瓷的关系,便忍不住先给刘瓷打预防针,“你也认识。”
“怎么可能!”刘瓷不信,旋即又瞧了瞧周二水的照片,“我真认识?”
“就是赵律师的徒弟,周舟。”
“什么!”
刘瓷大惊,他的脸本就圆,瞪大着眼睛时,有些像被刺激了的河豚。
一直到下车,刘瓷还是一幅难以置信的模样。
只是很快,他的目光便被要造桥的这片区域吸引过去了。
程鸿渐和刘瓷都不是第一次来了,可每来一次都会为眼前这幅自然景观震撼一次。
郁郁苍苍的高山重峦叠嶂,最远处的天际还飘着几朵残云,抬起头还要配合着腰部力量,才能看见山顶。
而这里到桥址区还要步行进山。
进山的一段小路,紧紧挨着陡峭的悬崖,悬崖之下是深不见底的峡谷,山坡几乎陡峭成了九十度,谷底还有波涛的水流那么湍急,没人敢探出头去看,高差太大,要做类比的话,应该是近三百层楼的高度,而在对面是距离非常之远的另一座高山峭壁,相距近千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