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的江湖,已经不是老四、疤子他们叱咤风云时候的那个江湖了,那些九十年代就出来混的老一辈们,已经经历了大1ang淘沙,悄悄凋零的不在少数,那些最出位,最嚣张的,不是被炮打头就是在大西北改造,留下来的都是精英人物。
这些精英人物不是开饭店澡堂子就是包工程,再不济的手里也有几个小廊,他们清楚江湖的游戏规则,有些东西可以碰,有些东西打死都不能碰。
但他们只是江湖的一部分,只代表传统的那一块,如今这个资讯达的社会,连混黑道的方式都层出不穷,十五六岁玩游戏组织在一起的小社团,为了几个q币就能动刀子在网吧砍人;贩摇头丸、k粉的,更是牛逼哄哄,仗着手里有硬家伙,谁都不放在眼里,还有那些搞传销的、办假证的,玩诈骗的,都各自占据着江湖的一点份额。
而刘子光自从入道以来,一直是在和传统的江湖人士打交道,和那些出位的年轻人并无交集,他在江滩一战成名,也只是在这些人眼里有些手段罢了,在那些玩k粉的年轻人眼里,毛都不算。
按照一般江湖规矩,卓力和太子哥的手下起了冲突,两下里起码要找人说和一下,冤家宜解不宜结嘛,但是这回根本就没人从中调停,想说和也找不到能搭上话的人啊,太子哥可是眼高于顶的人物,据说早年在深圳混过一段时间,去年才回的江北,短短一年时间就混的风声水起,霸占了江边一带的地盘,他谁的面子也不给,也用不着给。
太子哥已经放出话来,要卓力和贝小帅的命,道上朋友都知道这不是虚张声势,去年江景酒吧的老板和太子哥呲毛,半夜回家路上失踪,十天后才在淮江下游现尸体,身子都被鱼虾啃烂了,道上朋友都知道这是太子干的。
卓力和贝小帅根本不怕,两个家伙也不是吓大的,但必要的防备一点也不能马虎,贝小帅不知道从哪里搞了一根钢锯条,找人打磨的风快,特种钢片韧性极佳,锋利无比,一刀下去,碗口粗的树都能斩断,卓力却大大咧咧的,没见有什么准备,要知道他可是本市八极拳的嫡传掌门,手上的功夫扎实着呢。
刘子光也听说了这件事,丝毫不以为然,地地道道烧烤大棚子下面,刘子光教训着卓力和贝小帅:“都是有事业的人了,怎么还整天打打杀杀的,混黑道也不是这种混法啊,要本着科学展观来处理问题嘛。”
卓力不服气的说:“光子,你是没到场,不知道那些小子有多牛逼,枪都顶到我脑门子上了,要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还以为咱高土坡的是孬种呢。”
贝小帅也跟着火上浇油:“是啊光哥,我当时都报你的名了,他们还不知死活,没办法我和二哥才动手的。”
刘子光说:“不是说你们动手不对,要动的话就干脆下死手,当时就该把那个什么来着?”
“太子。”路过上菜的毛孩很适时的插了一句。
“对,太子,把他弄死,不弄死也得弄残了,tmd,我最烦这种外号了,什么太子、大飞,纯粹古惑仔看多了,一帮脑残。”
“那光哥你看现在怎么整?”贝小帅问道。
“还要我教?你长脑子是干什么的?人家都要弄死你了,你还问我怎么办?凉拌。”刘子光说。
“光哥,我明白了。”挨了训的贝小帅赶紧低头吃烤肉串。
吃饱喝足,才夜里九点,一帮人闲着没事,去华清池看装潢进度,现在那辆被刘子光撞坏了尾部的奔驰车已经留下来用了,做生意没有装点门面的车哪行啊,几个人上了奔驰,刘子光亲自驾车,往华清池去了。
夜市距离华清池不算远,但也有几个红绿灯路口,在第二个路口等绿灯的时候,一辆贴着黑漆漆太阳膜的桑塔纳2ooo靠了上来,两车贴的很近,刘子光下意识的扭头看了一下,桑2ooo的副驾驶窗户降下,一张狰狞的面孔露出来,手里赫然举着一支手枪。
刘子光反应极快,迅低头的同时大喊道:“趴下!”同车的人反应也够快,几乎同时趴低了身子,就听“啪”的一声巨响,如同在耳边放了个二踢脚一般,同时有个声音惨叫起来,但奇怪的是叫声并不来自奔驰车内的人。
一阵刺耳的轮胎摩擦声响起,橡胶的糊味和硝烟味混合在一起,桑塔纳如同脱缰的野马一般飞驰出去,刘子光直起身子,铁色铁青,挂了前进挡一踩油门,奔驰也跟着冲了出去,度之快,以至于几个兄弟都摔到了靠背上。
桑塔纳慌不择路,朝着滨江大道开过去,奔驰车度快,紧追不舍,你追我赶逼着桑塔纳开上了滨江大道延长段,这里是没有完工的道路,柏油路上连一盏路灯都没有,更别提摄像头了,黑灯瞎火的正适合作案。
到了这段路上,刘子光才真正开始加,追上桑塔纳猛打方向盘,将这辆车别在路边,桑塔纳出一阵闷响,熄火了。车门打开,三个男子仓皇奔出来,其中一人右手上全是血,看来是刚才手枪炸膛伤到了。
奔驰的门也打开了,刘子光带着卓力和贝小帅慢悠悠的下车,呈品字形站立,不慌不忙点了香烟,看着这三个敢捋虎须的小子。
虽然是三对三,但是双方实力完全不对等,三个家伙年龄不大,二十出头的样子,那个枪手伤的很重,拇指都不见了,脸上也被火药蹦了,血淋淋的一片,扶着他的那个是司机,一脸惊魂未定的样子,还有一个也是枪手,从腰间拔出一支同样的化隆造来,枪口游移不定,色厉内荏的嚷道:“滚开,再不走我开枪了。”
刘子光鄙夷的一笑:“开枪,你开一个试试。”
那家伙还真不敢开枪,同伴的惨状历历在目,他们拿的都是同样的土造枪械,炸膛的可能性极高。
开枪的后果是手指很可能炸断,但是不开枪的后果却可能是被人家砍死,开车那家伙大概是领头的,看到同伴犹豫便大喊道:“你tm快开枪啊,不开枪咱们都得挂!”
枪手终于醒悟过来,但是贝小帅怎么可能给他留出时间开枪,一个箭步过来,手臂一扬,钢锯条打造的快刀就从袖管里甩出来,刀子的尾部用牛皮条很精细的缠着,还有一条绳子套在手腕上。
钢刀在手,贝小帅连眼睛都不眨一下,手起刀落,一声惨叫,握着枪的右手就落到了地上,枪手惨叫一声,紧紧握住了断肢一端,血呼呼地往外冒,卓力也不含糊,一个饿虎扑食上去,大吼一声,震脚力,一记极其刚猛的shuangfeng贯耳打过去,那个司机当场就栽到了地上,绝对的一招制敌。
三个杀手,一个昏死,两个跪在地上哀号着求饶,贝小帅和卓力一人拖一个,如同拖死狗一般往江边的枯萎草丛里面拽,一人多高的杂草和灌木,黑漆漆不见底,夹杂着各种秋虫的鸣叫,本来是一副多么优美而富有诗意的画面,却被这两人的哀号声变得阴森恐怖。
好不容易到了江边,把两个人按在烂泥滩上,贝小帅问:“哥,咋整?”
刘子光轻描淡写的说:“还咋整,人家枪都顶脑门子上了,还能留么,做了呗。”
“好!”贝小帅拔出利刃,风快的钢刀压到了先前开枪那人的脖子上,刀锋过于锋利,往上一搁就是一道血口子。
那人吓得屁滚尿流,眼泪鼻涕横飞,哭叫道:“别杀我,不关我的事,都是太子哥让我干的,我要不干,他就把我女朋友送去做鸡!”
卓力一脚踢过来,正中腰眼,疼得他差点闭过气去。
“看不出来你tm还是个有情有义的主儿。”卓力讽刺道。
“哥哥,是真的,我不敢说半句瞎话啊”那人缓过劲来,杀猪一般叫着,另一个断手的伙计,失血过多已经撑不住了,脸色苍白躺在烂泥里不住的抖,想求饶,可是却说不出话了。
“那我问你几个事儿,你要是答得让我满意了,兴许能放了你。”刘子光说。
“哥哥,你问,我知道的全说,有半句假的天打雷劈。”
“我问你,太子住在哪里?他身边有几个人,手上什么家伙?还有,他的货是从哪里拿的?”
“我说,太子在滨江小区有个房子,但不常住,有时候住宾馆,有时候住洗浴中心,我们当马仔的都不知道他在哪里,他身边常有四个人护着,都带枪,他的货我真不知道从哪里进的啊!”
“还不老实!”卓力上去一阵拳打脚踢,这小子哭嚎着还是坚持说不知道。
刘子光摆摆手,以他多年的经验来看,这小子应该说的是实话,不过就这样饶了他们的性命也太简单了,刘子光一偏头:“小贝,给他们留点念想,下回想动我刘子光的时候,也得掂量掂量。”
“那必须的!”贝小帅握着钢刀杀气腾腾的上来,刷刷两刀下去。两个枪手就再也拿不住枪了,肌腱已经被斩断了。
“走!”刘子光一挥手,三个**踏步的踩着枯草走了,只留下两个半死的家伙在江滩烂泥里抖。
回到公路上,那个被卓力打晕的家伙还没醒过来,贝小帅上去翻翻他的眼皮,试试脉搏,赞叹道:“这一拳够重的啊。”
卓力得意的说:“你师兄二十多年的功夫是白练的么,我还是留了手的,不然一拳下去,要死人的。”
贝小帅咂咂嘴:“那这小子怎么办,也废了吧?”
“算了,闪吧。”刘子光已经看到远处闪烁的红蓝警灯了,招呼一声,三人迅上车离去。
一分钟后,两辆巡逻摩托来到了现场,正是小交警李尚廷和他的师父老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