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您确实偷了人。
冷山雁勾了勾唇,眼底似笑非笑:“他不舍得放我走,自然有人巴不得我走。”
在松川观带了半日,冷山雁就要启程回府了,他的自由很少很少。
对他来说身边的所有人,都是长了无数双眼睛的怪物,时时刻刻地盯着他,心里盘算着如何害他,他就这样这样扭曲的世界里过了一辈子。
他透过马车帘子的一角,悄悄注视着外面的沈黛末,目光无形,却像无骨蛇一样缠绵在她身上。
只是简单注视,就能让他感到幸福。
沈黛末被点心果子撑饱了肚子,现在她不但走路带风,一点不累,还有空欣赏周围的风景。
这时,管事一把搂住沈黛末的脖子,道:“唉,沈四,我上回说给你介绍个男人那事儿l,你考虑得怎么养了?”
沈黛末下意识瞥了马车帘子一眼,帘子里黑洞洞得什么都看不见,却能感觉到有人在看着她,仿佛妖怪的洞窟巢穴。
她立马摇头:“算了吧。”
“怎么就算了?你都及笄这么多年了,一直没成婚,这样下去可不行啊!我问你,娶个男人至少需要20两银子,你存够了吗?”
‘我有很多钱。’沈黛末想说,但为了不露富,她只能低头不言。
但管事却觉得戳中了她的软肋:“姐也是担心你啊,你这些年吃喝嫖赌名声不好,而且还没房没地没积蓄,一般人家哪舍得把儿l子嫁给你?最好的情况就是从乡下买个男人。”
“我给你介绍的这个男人,虽然面容丑陋了点,肌肤也不似小郎君们那样白皙细嫩,黑是黑了点,但人老实本分,人高马大,一看就是能三年抱俩的那种,多好啊。”
沈黛末低下头,道:“姐,你别说了。”
你难道没有感觉到落在咱们身上的目光已经变成激光了吗?
“这有啥不能说的,姐是为你好,你这个年纪再不成婚,以后连这种男人都娶不上上,只能娶死了妻主带着娃的老鳏夫。”说到鳏夫,管事语气满满的瞧不起。
马车内,白茶道:“我这就出去骂她们!”
冷山雁微微抬手制止了他。
“可是她骂得太难听了,鳏夫就不是人了吗?还有沈娘子她已经有您了,怎么能再找别人。”白茶压着声音,不满道。
“那不是黛娘的错,不要惹人注意。”他说道。
他要嫁给沈黛末,就不能与她有太多交集,惹人注意。
但现在看来,他必须加快速度了,不然黛娘正室的位置,就要被那个丑陋的阿邬抢了去。
“可您为她付出这么多,她却还和别人相亲,万一您出了府,她却另娶别人怎么办?”白茶忧心忡忡。
冷山雁指尖捏紧,死攥着衣摆:“那我就去做小。”
马车的帘子隔绝了窗外的大部分光线,显出一种死气沉沉的晦暗灰败,冷山雁压迫性的凌厉五官深陷在这样的灰败中,眼里裹挟着戾气。
“嘶——”管事摸了摸后脖颈:“刮风了吗?我怎么感觉背后凉飕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