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田作之助什么也没说,只是点头表示自己在认真听,今夜是黒沼绪倾吐心声的一晚,理应让她说个痛快。
“拥有的东西,最后无论怎样都会失去,但这并不意味着拥有是无意义的。
即使最后的痛苦一时间会大于快乐,也像飞蛾扑火一般不愿意固守孤独——人大概就应该是这样奇怪、没有效率而不讲道理的生物。
再说了,这个问题由我来思考才是没用呢!我可是有一大堆活下去的理由在呢!
但是,只交由他去思考,任由他自己去寻找他是找不到结果的吧?所以我想伸出手,至少能让他离黑暗远一点点”
黒沼绪叹息一声,像是怕被谁听到似的,用轻微得几乎听不到的声音感叹。
“好想成为他活下去的理由啊”
她今晚已经喝了不少,又是容易上脸的体质,双颊浮上樱粉,人有些昏沉,话却格外的多。
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她不满的嚷嚷:“大概是从他叛逃开始那时候有一点?我又不是恋爱白痴啊织田作!心里那点少女悸动什么的多少还是感觉得到的,只不过”
她的音量又小下去:“太宰虽然总是表现得很亲近我的样子,但这无疑是让纠结和痛苦加深了,所以我总是拒绝他接近。
我是不敢期待那一点可能性的,万一他没那个意思呢?万一真的放任自己的感情,完全喜欢上他了,那个自杀狂魔哪天又突然成功了呢?”
“织田作你看我啊,也是个胆小鬼。”
黒沼绪似乎觉得刚刚一番话有些沉重了,又狡黠地对织田作眨眨眼,用满不在乎的语气说:“说实话,要不是不敢确定自己在太宰那里的分量,我倒也真想试试强硬地把他从孤独里救出来呢。”
织田作之助一瞬间想起他和太宰治曾经的对话,那是发生在他发现太宰治对黑沼绪有意思的时候。
“你是不是喜欢黑沼?”
“啊,是吧~这都被你发现啦~”
“我有点意外为什么?”
“唔大概是,因为她一直努力救我的样子很可爱?”
一开始只是想捉弄一下这位被迫加入的下属找乐子,但是等到他发现,不管多少次,不管是在指挥行动还是战斗中,不管他是无意还是故意把自己陷入危险境地,她都会下意识地救他的时候
“不要再闹了啊混蛋太宰先生!要是没有我的异能你就要被子弹打中脑壳儿了啊!真是不让人省心吓死我了。”
这是在他不知道多少次故意求死时黒沼绪说的话,少女大声地抱怨着,但只有最后一声小声的嘟囔让他突然察觉到了——她在试图救他。
让他最初开始在意她的,是她那原因不明,但是确确实实伸出的拯救的手。
所以说他们两个人的心意完全是对的上的,只是两人都不敢主动确认而已。
而现在黒沼绪说什么“不敢确定自己的分量”只要告诉她就好了吧?
织田作之助打定主意,开口:“黒沼,其实我觉得”
“啊啦!绪酱竟然还邀请了织田作来嘛!都不告诉我也太过分了吧?你们在说什么有趣的东西吗?”
太宰治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身后,打断了织田作即将说出口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