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筒子楼外边是露天的停车位,齐思嘉将小黄鸭停好。
路灯昏黄,这一圈由于快拆迁了,目前没多少人居住。
街边只留存几张零星的小吃摊位,臭豆腐,生煎、东关煮一类。
齐思嘉穿过窄小的街道,走到最里面的胡同内。
类似她这种打扮的人不在少数,偶尔还有一两个吸烟的中年男人扒在电线杆下,倒出呕吐物。
她很少会出门,对于这里的住户也不太熟悉,自然没人认出她来。
齐思嘉走的很迅,毕竟在这种充满生活气息的筒子楼街道内,视线杂而多。
不过戴着一个防毒面具,倒是没有觉得心慌。
一路畅通无阻走到自家破旧的单元楼下。
“齐思嘉?”身后传来一声迟疑的呼唤,齐思嘉愣了愣扭回头。
“真是你!。”桂小莲圆眼瞪圆,看清楚是齐思嘉后,酒窝几乎要陷入婴儿肥的脸蛋里去了。
她走到齐思嘉身边:“你住这里吗?以前从来没有见过你。”
齐思嘉点头,她也挺意外。
眼前说话的小姑娘,是上午找她搭话,提醒她顶层业主挑剔的那位大学生。
大约是太过于惊讶,或者有社交牛逼症,桂小莲没等齐思嘉说话,自来熟的企图挽住齐思嘉的胳膊,被她避开。
桂小莲也不见尴尬,一边叫着缘分,一面说:“听说了没有,咱们这儿要拆迁了。四楼阿伟和三楼小兵都打算跟顶楼眼底只有拆迁费的杀千刀房东闹一闹。”
桂小莲转向齐思嘉,小声问:“你参与不。”
齐思嘉神色莫测反问:“z、f拆迁,和房东有什么关系?”
“€€,是这个道理,所以我家不参与的。闹的最多只有楼上两个混子。”
理智上,桂小莲一清二楚,这事和房东关系不大,可富人不知穷人苦,年前赶他们出去,再找一处,至少押一付三。
她们并没有那个支付能力。
想到这里,桂小莲已经笑不出来了,耷拉着眼皮,无精打采说:“咱这栋楼现在没有搬走的就剩五六户,除了三楼四楼那两位厉害的混子,其余三四家,我多少知道一些情况,能搬走谁会冒着违法的风险当钉子户呢?可眼下年前关口,我妈前一阵跑断腿都找不到跟这里房租差不多的住处。咱们大多数人住这里都二三十年了,现在叫我们走能去哪里?”
齐思嘉垂眸,看着斑驳的墙面,没吭声。
气氛有些压抑,桂小莲一甩马尾。
勉强挤出一个笑来:“船到桥头自然直,不提这个。”
“我住一楼,哎,你住几楼。”
齐思嘉脚步一听,侧眸对上桂小莲的眼睛:“顶楼。”
桂小莲以为自己听错了,掏了掏耳朵:“什么?顶……五楼?”
齐思嘉给了肯定答案。
桂小莲心底像是一盘醋打翻,五味杂陈,满眼复杂的看向齐思嘉:“你是……”
“你口中杀千刀的房东。”齐思嘉说。
桂小莲脸色一刹那铁青,她深吸一口气,勉强控制住面部表情。
把脸拉下来,退后一步,跟齐思嘉拉开距离,随后迅开门,跳回一楼家里:“你就当我不认识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