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坦然自若的应璋此刻面容略带憔悴,但一双浓墨眼眸仍旧锋利如昨。
应璋擡手捉住脸侧的爪子,低声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小狐貍默默摇头,再次埋在应璋怀中不作声。
应璋也不催他讲话,便这麽拢着他一同沉默。
半晌后,姜照才在识海中闷闷传音:“宿主,你有没有受伤啊?”
应璋属于那种受了伤也不吱声的人。
应璋揉了揉小狐貍的爪子,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倒避重就轻:“你明知我面对那只灵兽亦有一战之力,为什麽要耗尽修为施展幻术?”
雪狐擡起头,姜照凝视他良久,才道:“那只灵兽是元婴境,你再强也不可能毫发无伤地离开。”
全力施展的幻术反而能拖住它一时半刻,让它无法攻击应璋。
姜照把自己团成一团,嘀咕道:“但现下看来,还是白费力气。”
应璋叹口气,将雪狐整只举起来,迫他直视自己:“我没事,我很好,一点伤都没有。”
小狐貍雪白如玉的身体在空中晃啊晃,姜照瞪大眼睛,目露狐疑道:“真的吗?你没有骗我?”
“真的。”应璋挠了挠小狐貍的下巴,“幸亏有你。”
雪狐浑身一松,方才一直紧绷的心神总算懈怠下来,姜照长抒一口气:“太好了。”
“倒是你,”应璋没放下小狐貍,目光沉肃,“这次便算了,不可再有下次。”
“为什麽?”雪狐讶异地看向自家宿主。
“你我都不知道修为耗尽是否会对……”应璋一顿,“卡牌造成影响,这次是运气使然,才让你只是陷入昏睡而已,但下次呢?”
“倘若你再全然不顾自己——”
应璋语气低沉下去,显然,他想到了那日姜照义无反顾为他挡下穿心一剑的那一幕。
姜照立刻传音打断他:“不可能,保护你是我的首要义务和原则,我绝对不可能坐视你受伤。”
他态度坚决,一双狐貍眼分外倔强。
应璋敛眉道:“从前我便想说,到底是谁让你执行这些原则?你知不知道你所坚守的这些,很有可能会让你付出沉重代价。”
雪狐歪头,不解道:“如果付出代价能让你安全,我可以赌上我的全部。”
少顷,应璋才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来:“我不需要。”
四周登时静寂下来,连若有若无的风声都消失了。
姜照心中一寒,他注视着应璋那双幽深的眼眸,传音的声音都不免大了许多:“我们一起经历了这麽多,我以为你至少能理解我恪守的定律,但为什麽时至今日,你还是认为你不需要我?”
应璋把姜照放下来,擡起手直揉眉心:“我不是那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