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钧泽叹息:“我们就不能都活着吗?”
血菩提:“活着有什麽好的?”
他已经彻彻底底的死过一次。如今的“生”非他所愿,也无所谓再死一次。
萧钧泽看着他,百丈之隔的距离,却好像就站在他面前,良久的沉默后给出回答:“生与死并没有明确的界线,在于处于二者之间的你,是怎麽想的。如果你想活,活着就有意义;相反,死亡也会有意义。”
血菩提:“我觉得都没有意义。”
萧钧泽的眼睛在眼光下是深褐色的,透着不明显的琥珀金,温柔而平和,“我可以帮你。”
血菩提表情尽是不屑,“别放屁了,出来我们打一架。”
“……”
想要感化血菩提,不是动动嘴皮子就可以的。
萧钧泽只身一人出了结界,全城竟无一人对此讶异,衆妖魔欢呼声此起彼伏,就像钓到了大鱼。
血菩提嫌他们吵,随手捏爆几个,妖魔们顿时安静如鸡。
萧钧泽眉心微蹙,“若我赢了你,你便不能再随便杀生,包括你自己。”
血菩提不耐烦地说:“哪来那麽多废话。”话音落,杀风至。
萧钧泽不疾不徐对上他的步步杀招。
不同于血菩提的杀气腾腾,萧钧泽的招式是绵长而沉静的,如同涓涓流水,涤蕩了所有血腥与狂躁。
血菩提沉着脸,大招频出。
天黑天又亮,亮了又黑,人妖两族除却双方的头领厮战不休,皆是静默。
人族换了一批又一批的士兵,妖魔们在两位大佬昏天黑地的打斗中躲得远远的,即便如此,还是有被波及到的。
终于,在第四天,血菩提精疲力尽,脸上满是戾气,泛红的眼珠瞪着对面依然衣衫齐整、风度翩翩的男人,几乎咬碎后槽牙。
“你在耍我?”血菩提恶狠狠地问。
美人兇恶,着实赏心悦目。
萧钧泽看了他一会儿,说:“我不想死,也不想你死,但你又不听话,我在想办法。”
血菩提真想问候一下萧钧泽的祖宗十八代,随即想到萧钧泽的祖宗可能没有十八代,莫名憋屈,“我凭什麽听你的。”
萧钧泽:“我想让你活。”
简单的一句话,却好像触到了血菩提心底最隐秘死寂的一角,那里有一堆灰烬,本不该複燃的。
“……好,就如你所言。如果你赢了,我不再随意杀生。”血菩提最终松口。
这话不仅萧钧泽爱听,衆妖魔听了都感动不已,妈呀,这祖宗终于有人治了……
最后一战,在人与妖魔两族的见证下,迎来关乎两族、关乎整个人世的结局——不可一世的大魔,败在了人族皇帝手下。
彼时血菩提已是摇摇欲坠,如同一个冰雪雕凿的人,行将破碎。
衆妖魔都被这绝豔的一幕惊呆了,紧张地等待局势变化带来的结果。人族亦是激动近千年间与妖魔对抗,来之不易的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