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亦凡抱着小箩筐就去了王家。
到时，张婵娟正在院子里晒衣服。
王松奎坐在台阶上吸旱烟，王照霞站在王松奎旁边，正耍着性子。
瞧见张亦凡，仨人都变了脸色。
张婵娟连忙放下手中衣服，迎上去，将张亦凡堵在了门口。
她小声问：“你又来干嘛？”
张亦凡伸手轻轻推开她，大大方方问王松奎：“钱你准备好了么？”
王松奎黑着脸，烟也不抽了。
“张亦凡！”王照霞气恼咆哮，“你不要太过分，我爸看在你妈的面子上，看你是个女的，忍着你，不代表我也会忍着你！”
张亦凡表情淡然反问：“不忍着，你能怎么样？”
“你！”
张亦凡不理会她，径直就朝院子角落的鸡笼走去。
“我来拿点鸡蛋，按市价三分钱一个，折算进彩礼钱里扣了就行。”
闻言，张婵娟连忙扒拉住她。
“亦凡，你这是做什么！”
张亦凡挣开她的手，“不做什么，就拿点鸡蛋，反正他也拿不出钱来给我，我愿意拿东西来抵，这还不好么？”
说话间，她跨过了竹栅栏，弯腰进了鸡圈，往后躲着挨个鸡窝摸了摸。
没一会儿功夫，就摸出了十七个鸡蛋，装了小半箩筐。
从鸡圈里出来后，她当着王松奎和王照霞的面，数了数鸡蛋的数量。
“一共十七个，三分钱一个，统共是五毛一。收音机的话，我明天带去县城卖了，钱多了就退给你们，少了你们再补给我。我会让人给我开个收据，让你们清楚卖了多少钱的。”
“不行！谁允许你卖了！那是我家的收音机！这鸡蛋你也不能拿走！”王照霞急得攥紧拳头，原地跺脚。
张亦凡：“对啊，是你家的。我就是承认是你家的，才愿意用来抵钱。不然我要当作是我妈买的，那就不能用来抵了。”
王照霞哽住，说不出话来了。
再吵下去，张亦凡会不会改口，说那收音机是她妈买的，所以她想抱走就抱走，卖了也不抵彩礼钱？
她脑子转不过来了，急得伸手去推王松奎：“爸！你倒是说句话啊！难道真叫她把咱家的收音机拿去卖了？！”
王松奎被推得整个上身都在晃，眉宇间皱出了深深的沟壑。
他舒了长长一口气，不满看着张亦凡，“你把收音机给我们送回来，钱…我到时候攒齐了，再给你。”
“到时候是什么时候？”张亦凡才不相信这种虚无的保证，“不然这样，你现在手头上有多少，就先给我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