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翠莲抚了抚肚子，脸上露出即将为人母的激动和喜悦。
“你是想问月份多大了吧？快了，按刘姑婆给我算的，应该是下个月十五号生。不过谁知道呢，勤孩懒妞，说不准会提前几天，或者推迟几天。”
刘姑婆是村里的接生婆，符家三兄弟都是刘姑婆接生的。
哪怕现在有了更为先进的卫生所和医院，许多妇女也仍是选择在家，请接生婆来生孩子。
张亦凡意识到这点，拧着眉头又问：“那你有去医院做过产检么？”
“什么产检？”陈翠莲摇摇头，“没有。”
“那趁着这次，送……”张亦凡低头看向金月仙，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她。
顿了顿，这才继续说：“送婆婆去医院处理伤口的机会，你也给孩子做个产检吧。”
“你给我闭嘴！”金月仙狠狠瞪着张亦凡，破口大骂，“我家还轮不到你这个狐狸精来做主！做什么检查，我儿媳和我孙子好好的，你再咒我儿媳和我孙子，我撕烂你的嘴。”
“我不是在咒她们……”张亦凡解释的话戛然而止。
她意识到自己肯定无法说服敌视自己的金月仙，所以直接向符远铭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她眼含春水不自知，自己只有求助的意思，可在旁人看来，那眼神完全就是在明送秋波、在撒娇。
符远铭与她对视，眸光深深。
短暂几秒后，他收回视线后，开口劝金月仙：“妈，你这烫得厉害，自己难好，得去医院拿点药。”
他又看向陈翠莲，“大嫂，你也顺带做个检查。”
陈翠莲拿不准主意，看向自己的老公符东选。
符东选沉吟片刻，拍板做主说：“妈去医院拿药，你大嫂就算了，不用做什么检查。”
“不行！”张亦凡拧眉，语气坚决不容反驳，“必须得做检查，孕晚期马虎不得，稍微有……”
“够了！”符东选沉声打断她的话，眼里尽是不满，“别以为和老二领了结婚证，你就能掺和我们家的事，做我们家的主了。是老二心善，你才得进了我们符家的门！”
符远铭想都不想，就为张亦凡开口辩驳，还是不满的语气：“她只是出于好心，别给她扣这种莫须有的帽子。”
“老二！”符东选气急，“我看妈说的真是没错，你真是被这只……被她迷了心窍。”
看着两兄弟你一句我一句，愈发剑拔弩张，张亦凡只觉头大。
现在是争论这些的时候么？
医者仁心，她满心满眼都是陈翠莲肚里孩子的安全。
“这样！钱我出，要是孩子没事，万事大吉，就当是花钱买个安心，这样总行吧？”
为了说服几人，她故意严肃又道：“孩子马上就要出生了，你们肯定都想孩子平平安安的吧？要真是有什么事，到时候你们后悔可来不及！”
几人看着那高高隆起的肚子，面面相觑，思考起其中利害。
最终，是陈翠莲捧着肚子，忐忑开口：“不然，还是听弟妹的，做个检查吧。”
于是乎，除了十岁的符老三——符飞扬留在家，其余人都出门去了镇上。
到了医院，她们兵分两路。
符远铭和符东选带金月仙去处理伤口，张亦凡扶着陈翠莲去了妇产科。
一见到医生，张亦凡立马开口请求：“医生，麻烦您给我们开个B超单，我们想做个B超检查一下孩子的情况。”
“B超？”中年女大夫抬眼看向张亦凡，“你说的是多普勒超声机吧？那是省级医疗单位才有的设备，我们这可做不了。”
张亦凡无言怔住。
对啊，她怎么忘了这茬，现在是医疗条件落后的八十年代！
怎么办？
她能弄来B超机，可到时候该怎么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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