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祈言也喝了点儿,一开始没敢喝多,面前开的一瓶啤酒都没下去一半,但被同桌的几个男生劝了两杯,嚷着嚷着就放开了,磕着桌子又开了一瓶。
女生那边倒是比这边安静一些,但还是有几个天生气氛组,拎着酒瓶子互相拼酒,吵闹与笑骂接憧。
常晋还在絮絮叨叨的碎嘴,一会哭一会笑,齐落帆甚至以为他喝傻了,放眼往包厢望了一圈,没一个清醒的,致使自己显得有些无助。
宋祈言虽说不太能喝,好歹酒品还算过得去,垂着脑袋不说话,又有点昏昏欲睡,犹记得摸索着掏出手机,拨了号码过去,先喊了一声“妈”,没等对面问话,他又把地址报过去,不好意思的笑笑,让林紫杉来接他一下。
但来的是郁琛,被包厢里熏天的酒气沖的退了一步,拧着眉头找人,拽着宋祈言的领子把人拎出来。
几分钟后折返,把扒着齐落帆不愿意松手的常晋也一并拎出来了。
郁琛同服务生打了招呼,帮忙留意一下那些小鬼,得到点头后就带着两个醉鬼走了,先反方向送了常晋,又绕路回了家。
宋祈言像没了骨头,又晕又困,瘫在后座却仍知道擡手,沖着车外站着的郁琛,示意麻烦他一下,受累把他抱回家。
郁琛弯腰撑着车门,複又直起身子捏了捏眉骨,觉得头疼。
他在车外兀自烦恼,宋祈言却已经没心没肺的睡过去了,胳膊垂在座椅旁边,脸颊和耳朵还透着红。
郁琛认了命,探进身子去抱他,关车门的时候仿佛带着怨气。
宋祈言嘴里说着不清不楚的呓语,郁琛也没工夫听,把人盖了被子就要走,被宋祈言又给拉回来了。
但宋祈言什麽都没说,只是拽着人不让走。
郁琛坐在床边看他,看他抓着自己的手。其实稍微用点劲儿就能挣开的,但郁琛没有这样做。
林紫杉敲门送了杯温热的蜂蜜水,让郁琛可以先回家,她来照顾就好了,但郁琛说没关系,不麻烦。
林紫杉走后,郁琛又给宋祈言洗了个澡。
好像一切关于宋祈言的事情都能让他变得格外有耐心。
郁琛侧躺在宋祈言身边,手指绕着宋祈言额前的碎发,时不时叹口气,像个为孩子发愁的父亲。
不知道这突如其来的伤感情绪是哪里冒出来的。
啊,好吧,也有可能是怒其不争。
宋祈言宿醉头疼,又赖赖唧唧的在床上窝了一天,被亲妈一阵嫌弃,他只好关了门抱猫,催眠自己是个聋子。
他在被子里窝着,头边的猫蹿来蹿去的不消停,被宋祈言强制性的按住,一齐进了被窝。
白日入梦见周公,还没出发呢,又被床头柜上的手机震了一下,祁明轩无事不会发消息,一发消息就是间隔时间挺长。
大明星兴许是从来没有在别人那里吃过瘪,不知道让什麽契机给刺激了,又想起齐落帆那小子拉黑他的那件事,回去越想越咽不下这口气,给宋祈言发消息,问他能不能去齐落帆面前说两句,哪怕劝两句,把他从黑名单里拉出来。
宋祈言搂着猫,有一下没一下的顺毛,大致想了想,然后有些惊讶的回道:“啊,你在他黑名单里待了有半年了吧?”
宋祈言一直认为齐落帆是个很温和有礼的人,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麽,让齐落帆拉黑祁明轩那麽长时间。
“所以明轩哥,你到底怎麽惹着他了?”宋祈言好奇问道。
那头的祁明轩心里喊冤,又无奈又无语,“我他妈真没做什麽,明明就是他小心眼儿。”
宋祈言怀疑的眯了眯眼睛,“不会吧,班长才不是那样的人。”
祁明轩轻嗤一声,“谁知道呢,说不定他就是个善于僞装的假面人。”
宋祈言为齐落帆辩驳:“肯定是你说了什麽让他不高兴的话。”
祁明轩一愣,仔细斟酌了一下,牙齿磨了磨拇指尖,退了一步,说:“好好好,怪我,那你能不能帮哥哥一下,转个话,去跟那谁说一声,说我知道错了,请他大发慈悲,把我从黑名单里放出来,我谢谢他。”
宋祈言觉得后面那句话可能带着点儿咬牙切齿的感觉。
他说:“好吧,我去跟他说。”
祁明轩心满意足的收了手机,翘着腿靠在沙发上,等着齐落帆把他从黑名单里解救出来。
两分钟后宋祈言发来消息。
——“班长说不想认识你。”
“他说没必要。”
“他说你可以认为他就是小气,他无所谓。”
祁明轩:“……”
油盐不进不知好歹的小屁孩儿。
他傲娇的把手机扔在一边,自言自语:“不认识就不认识,以为老子怪稀罕?嘁,爷什麽朋友没有,差他一个?”
两分钟后他又在客厅里来回踱步,兇巴巴的指着茶几上的手机,也不知道是想跟谁吵架,“等着吧你,总有一天我要亲手把自己从黑名单里拉出来!”
同一时间的齐落帆小小的打了个喷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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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祈言的开学时间定在元宵节后几天,趁着机会天天约常晋出去玩,网吧球场轮着来,像是有使不完的精力。
郁琛在家里找不到他人,就发消息或者打电话,但宋祈言打球的时候手机不在身上,只等休息的时候才回了两句。
郁琛于是从家里追到他们的高中学校操场,高中毕竟不比大学,这几天已经开学了,课间休息的时候篮球场就站满了人,场内跃起投篮,场外发出欢呼,都是逸兴思飞的少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