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在乎啊，”沈溯将双腿搭在茶几上，他的脚边，跪着刚刚醒来的、面色还有些茫然的汤白，“套了就套了。”
“草，你这个疯子，神经病，，我他妈疯了才会听信你胡说八道！”
沈溯沉沉地笑着，“现在与其骂我不如好好想想如何向林度还求情，她既然能让这片地变成虫窝，也能把这片地捞出来，你去求她，万一她被你打动了，说不準还能放你一马。”
挂断电话之后，沈溯用脚踢了踢汤白的肩膀。
他才刚醒过来没多久，在经历极其痛苦的过程之后，他的身体发生了非常大的变化，然而最大的变化还是他逐渐隆起的肚子。
然而肚子的隆起却让他更加痛苦，身体沉重，行动不便，而且仅仅是过了一个晚上，汤白就觉得自己的肚子又大了一圈。
“我，我这到底是怎麽回事？”汤白扶着自己的肚子，他只要稍稍一动，肚子里就会有东西在蠕动，那种恶心的感觉让汤白想起来房间里发生的一切。
他的眼底逐渐染上恐惧的色彩，“我会死吗？”
“当然不会，我怎麽会让你死呢？”沈溯有些敷衍。
他凑近汤白，将晋辉的声名摆在他的面前，“你看，林度还多厉害，她丝毫没有考虑你的处境，甚至也不在乎你现在在哪，她一心想要把你彻底钉死成精神病，让所有人都觉得你说的话没有任何可信度。从此以后，也不会有任何人再敢相信你”
“但是有一点我很好奇，这份证明看起来不像是假的，那麽问题来了，你的精神鑒定怎麽会到林度还的手里？”
沈溯看向汤白，突然问，“是你母亲吗？”
汤白浑浑噩噩地走到了他之前被关起来的屋子。
从他被带出来之后就一直被关在这里。
母亲汤秀尽心尽力地照顾他。
一打开门，他的母亲就沖了出来，“他们把你带走做什麽了？你没事吧？”
汤秀上上下下看着汤白，目光落在他的肚子上有些不忍地移开。
然而这个小动作落在汤白的眼里，就是嫌弃，是恶心。
他一把抓住汤秀的胳膊，“只有你知道我三个月前去做过精神鑒定，是不是你把鑒定t报告给林度还的？”
汤秀一脸茫然，“你在说什麽，什麽精神鑒定？你什麽时候做过精神鑒定？”但是她现在看着自己的儿子反而有些怀疑起来，“汤白，你到底怎麽了？”
汤白觉得自己的大脑一阵又一阵地发疼，但是他完全无力思考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麽，而只是固执地认定就是自己的母亲出卖了他。
真的是这样吗？这样的疑问在汤白的大脑之中一闪而过，紧接着便是无由来的笃定——事实就是沈溯所说的那样。
如果是平时，汤白或许还有思考的能力，但是一连串的打击让他的大脑已经完全停止了思考，他的思维完全按照沈溯的话来运行。
“为什麽要这麽对我呢？”汤白的手越攥越紧，眼里透出怨毒，“明明我才是你的儿子，我才是你最亲近的人，可是为什麽，你一直都不愿意站在我这边？！”
汤白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为什麽要这麽对我呢？”汤白的手越攥越紧，“明明我才是你的儿子，我才是你最亲近的人，可是为什麽，你一直都不愿意站在我这边？！到底为什麽？！”
汤白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他一把将汤秀推倒在地，怨恨已经占据了他的整颗心髒，再也容不下其他的情绪。
汤秀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会变成这个样子，她狼狈地坐在地上，下意识地就想要打手机向林度还求助，但是手摸到身上才想起来自己身上的东西都被沈溯收走了。
“汤白，你清醒一点，发生什麽事情了，你跟妈妈说清楚好不好？”汤秀被刚才那一推伤到了腰，因为长年累月地干活，导致她落下了腰伤，而现在被汤白推了下旧伤複发，腰疼得更厉害了。
“跟你说有什麽用？”汤白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狼狈又可怜的女人，心底闪过一丝的怜悯，但很快沉入深渊又消失了，“一个普通到可悲的beta，既没有能力，也没有好运气，你什麽都不能帮我做。但凡你有用一点，我今天都不至于走到这个地步。”
“但是即便我走到现在了，你却还一定要背刺我，”汤白神经质地看着她，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肚子越来越大，“你那麽没用，怎麽不去死啊？”
汤白没有注意到的事情，汤秀却注意到了。
她看着自己儿子原本就不正常地隆起的腹部，现在就像是有什麽活的生物在里面蠕动一般，上衣下面被撑起可怖的弧度，而现在几乎要把衣服顶破了。
一阵恐惧后知后觉地涌上了汤秀的后背，她一点点地往后爬，然而这微小的动作也被汤白注意到了，他突然明白了沈溯那天看他的目光，因为现在的汤秀就跟那个时候的他一样。
“妈妈，”汤白好像突然冷静了下来，他往前几步抓住她的胳膊，“你还是爱我的对不对？其他人一直都在伤害我、骗我，只有你一直都是爱我的，对吗？”
汤秀潜意识里觉得不对劲，但是母爱让她最终选择了自己的儿子，“当然。妈妈一直都是爱你的。”
汤白扑进她的怀中，语气却变得阴冷，“既然这麽爱我，那不如就成全我吧。妈妈，你也为我做一件事情吧。”
鼓胀到极致的肚皮就像是被摔在地上的西瓜一样爆裂开来，血水混合着皮肉喷在了汤秀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