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燕草,我还是第一次见着活的燕草。”李哲抹了把额头上不存在的汗,脸不红气不喘地说,“还好以前当兵的时候,搞过耐受实验,要不然,咱工作量可就大了。”
李哲个子高,体型壮硕,清醒时是个好帮手,要是昏迷了,那可就难办了。
不过清楚了是燕草,还站着的四个人,心髒即可平稳落回了胸腔。
“许老师,接下来怎麽办?”陶孟白看着地上姿态各异的人,问道,“等他们自己醒来,还是背着他们转移阵地?”
“这里燕草的浓度过高,”许雁栖扭头看了眼身后一片绿油油的土地,一派生机盎然的模样,可是回头看向脚下的人,当机立断道,“还是背着他们离开,刚好这儿距离今天的栖息地不远。”
其余三人没有意见,只是在商量谁背谁的时候,一只摄像头飘了过来,落在他们中间。
摄像头无声,但是存在感不低,四人动作一顿,也说不下去了。
“总感觉少了点什麽?”李哲眨巴着眼睛,先是和摄像头大眼瞪了会儿小眼,旋即猛拍了下手掌,“我就说少了什麽,原来是宋哥。”
陶孟白指着地上的宋彬道:“你在说什麽,宋哥不是在哪儿吗?”
李哲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是以往碰到点什麽,宋哥都会把话题引过去,让许老师讲解一下。燕草虽然不是什麽稀罕物,但是咱也是第一次碰见。我就说嘛,怪不得感觉少了点什麽。”
“那我还需要讲解吗?”许雁栖看了眼宋彬,又擡头望向李哲,意思宋彬都那样了,接下来的环节还有必要麽。
“讲啊,怎麽不讲。”
许雁栖瞪向旁边一脸兴味的祁默。
此刻他脸上的墨镜已经取了下来,挂在了衣领上,他的表情配合着他的语气,像是在说风凉话。
陶孟白和李哲默不作声,小心翼翼地在另外两个人眼皮子底下,互相投递眼神。
敢,还是祁默敢,其他人谁这麽跟许雁栖说过话。
“行。”许雁栖垂下眼皮,面色平静,陶孟白和李哲又看向他,心想这麽就答应了,但很快,他们又听见他说,“就你去讲吧。”
陶孟白和李哲心里默默竖起大拇指。
高,还是许雁栖高,也只有他治得了祁默了。
“我去?”祁默手指自己,不可思议道,“雁栖哥,你确定吗?”
许雁栖不容置疑道:“趁早,燕草神出鬼没,别一会儿让它们跑了。”
说完,许雁栖和陶孟白、李哲示意了一下,先一步走向燕草,祁默紧随他后,见状还以为他只是说说而已,舍不得他辛苦。
他心里正美着,就看见许雁栖打开面板,调出节目直播间的页面,随后把摄像头对準他的脸,顷刻间,面板上就出现了他呆愣的神情,还有快速闪过的弹幕。
许雁栖挑了下眉,对着他做了个“请”的手势。
怪不得他刚才怎麽觉得这套动作这麽熟悉,原来是过去相似的情境下,宋彬已经对许雁栖做过了许多回。
事已至此,祁默深吸了一口气,学着许雁栖的样子,开始讲解燕草的特点、功能等。
“顾名思义,燕草之所以叫燕草,就是因为它形似燕子。”
可惜许雁栖只管开面板,不像宋彬那样还管互动,祁默只能自力更生,看着弹幕,及时为观衆解惑。
“是小时候唱的儿歌,小燕子,穿花衣的‘燕’,不是雁栖哥的‘雁’。”
他现在叫“雁栖哥”已成常态,当着镜头的面也不改口,看着满屏的“许老师”,他偏能面不改色地叫出“雁栖哥”。
“燕草的主要功能是麻痹生物的神经,无色无味,这也是那四个人昏迷的原因。我是雁栖哥反应快,及时戴上了隔绝面罩。”
祁默指着他口鼻处透明口罩道:“就是这个东西。雁栖哥是接受过耐受训练,倒不是不会昏迷,而是保持的时间比一般人长,孟白姐和哲哥是军人,同理。”
“不会有事,他们过一会儿就能醒过来,所以我们才敢花这点时间讲一讲燕草,毕竟这草神出鬼没,下一次出现就不知道是什麽时候了。”
“燕草会移动,长期生活在地底,偶尔诈一下尸,从地下冒出来,就像刚才,但是摸不準它诈尸的规律。”
忽视掉磕cp的弹幕,祁默自觉能讲的已经讲完了,他右手握着左手手腕,放在身前,然后微微侧了下上半身,用眼神询问许雁栖可以了麽。
配合着他不羁的长相,许雁栖却莫名看出了点乖巧讨好的感觉。
其实祁默在他面前乖的时候,还是挺乖的。
于是许雁栖沖祁默挥了下手,等对方走到镜头外,他走过去,蹲下来,让摄像头能够更加清晰地拍摄燕草的细节,接着替祁默补充没有说完的内容。
“经研究,燕草可用于麻醉,但成瘾性大,所以并不会加入到日常的麻醉药品中。”
“如果误食燕草,脑海中会出现各种各样的颜色,像是多彩烟火炸开一样。故又称颜草,也就是颜色的‘颜’,或者烟火草。”
许雁栖也觉得说得差不多了,正要起身去关掉面板,眨眼间动作一顿,片刻后,他偷偷从身侧摘了一株燕草,没让其他人和镜头看见。
动身前往栖息地时,他们四人照原计划,一人分配一个昏迷的人,背着出发。
抵达目的地,搭建好了栖息的地方,陶孟白提议道:“正好两男两女,我和李哲各守两个人,许老师,你和祁默去休息吧。”
许雁栖还想说他们换着来,但被陶孟白回绝了:“你们照顾女生不方便,而且论急救,李哲也更在行。他们也昏迷不了多久,退一万步讲,如果真有什麽事,有我和李哲在,更方便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