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反感就好。”吊起来的心慢慢落回去一半,祁默暗自松了半口气,脸上的红晕也褪去了不少,笑容再度在他脸上浮现。
“雁栖哥,我就当你允许我喜欢你了。”
眼下许雁栖很混乱,原本他的心绪还算平静,这会儿被祁默搅乱了一池春水,涟漪蕩起涟漪,他无法仔细思考他话里的含义,只能呆愣地点头。
答应了,又不知道答应了什麽。
祁默得偿所愿,手指忍不住在许雁栖手腕上摩挲。
他长期练琴,指尖有练习后留下的痕迹,轻轻擦过许雁栖的皮肤,细微地发痒。
此刻,他掌心下的那只手,仿佛是一把琴,他的手指正在拨动琴弦,琴弦振动,许雁栖的心也跟着颤动了一下。
许雁栖少有和别人这麽近距离接触的时候,却意外地没有想躲避的意思,但一想到这个人是祁默,又觉得不算意外。
甚至他的心很热,身体也热,一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顷刻间向他袭来。
这种感觉常见于青春期,身体初长成的时候。
许雁栖顿时有些难耐,他抽回手,握拳放在大腿上,肩膀紧绷,上半身快要蜷缩成一团了,整个人看起来格外地拘谨。
祁默的手只是虚握着,掌心里的手腕倏地一下就没了,他都没反应过来。
不过现在他有了许雁栖的金口玉言,诧异片刻,倒也没有慌乱。
“怎麽了,雁栖哥,我刚刚抓疼你了?”祁默担心地望向那只手,只见白皙依旧,连一点红痕都没有。
可也不好说,万一有人的皮肤就是不容易落下痕迹呢。
许雁栖没有立刻回答,直至他把那股感觉压下去,才摇摇头道:“没有,我只是还不太习惯。”
到底以前经历过,还算有点经验,他很快就恢複过来,不过开口时,声音却有些暗哑。
祁默将信将疑,没有追问下去,他今天得到了很多,什麽事情都可以积极地看待。
“那就好,我还怕是我下手不知道轻重。”只是人一积极,就容易得意忘形,祁默当即笑出一口白牙,“没事儿,以后多来几次就习惯了。”
话音一落,许雁栖的局促感悉数散去。
……
午饭过后,太阳攀至正空,如一团火球一般,炙烤着大地。
许雁栖和祁默一起收拾完外卖盒子,就回到客厅,一人瘫在一个沙发上,閑话家常。
“祁宇是你母亲?”听到这件事的时候,许雁栖颇感震惊。
前面知道莫菲是祁默的父亲,他就有些惊讶了,毕竟祁默不太像莫菲,可没想到的是,他长得也不像他母亲。
许雁栖还是知道祁宇是谁,尽管她较之莫菲,行事要低调得多。
究其原因,是祁宇所管理的企业长期和研究院合作,如今研究院的各种榜单里,还挂着她和院长的合影,许雁栖才因此能够快速将人对上号。
“因为我长得像我外婆。”祁默清楚许雁栖为什麽这麽诧异,于是直接跳过了其他解释,直击问题的关键。
虽然“祁”不是大姓,他和祁宇还是同姓,但一般不稍作提醒,确实很难把他和祁宇联系到一起。
“就是因为我长得像外婆,所以我是外公带大的。”话一说开,祁默就跟许雁栖说了下去。
“外婆走得早,我没见过她,外公思念外婆,就把我养在了身边。我们祁家专出癡情男人,外公是,”祁默顿了一下,认真地看了许雁栖一眼,“我也是,更何况,我还是他养大的。”
许雁栖:“……”
“当然了,外公之所以会这麽做,也是因为我父母都不靠谱,我妈要好一点,但我爸,你也见过了。”祁默沖许雁栖挑了下眉,一切尽在不言中。
听祁默这麽叙述,许雁栖像是发现了一个佐证,不确定道:“你的名字,是取自你父母的姓氏?”
“bgo!”
祁默打了个响指:“我出生后,我父母图方便,就在‘祁莫’和‘莫祁’里取名字,最后他们一致认为‘祁莫’更好听,还是我外公看不下去,把‘莫’改成现在这个‘默’。”
许雁栖早上才会过莫菲,觉得确实像他会做的事。
不过录制节目那会儿,他会接触祁默,除了受他外表蒙蔽,以为这是个话少的主儿,还因为他名字里带了个“默”字,进一步加深了他认为人如其名的刻板印象。
如今看来,祁默的外公还是挺有先见之明的,虽然方向反了,但也许是外公了解外孙,提前对外孙许下了期许。
“不像你的名字,‘雁栖’,一听就很好听,写下来也很好看。”祁默忽地感叹道,脸上却是与有荣焉,仿佛这个名字跟他有什麽关系。
许雁栖却是一怔,眼神闪烁了一下,没有接话。
他不知道他为什麽会从“李慕钦”,改成“许雁栖”这个名字。没随父姓,也没随母姓,而是随外婆姓“许”。
之后他们就这样閑聊着,时间划过中午,正式进入下午,祁默起身道别。
“你这就要走了呀。”许雁栖一路追随祁默到门口,就被祁默拦下,不让他继续往外送,“进去吧,雁栖哥,天儿热。”
许雁栖不认同道:“你也知道这会儿最热,你没开车,之前的司机师傅也走了。就这麽着急走,是有什麽事儿吗?”
“谈不上有什麽事儿。”祁默支支吾吾片刻,见许雁栖坚持,只能实话实话,“我现在心境不一样了,再待下去,说不好会发生什麽。”
“啊……”许雁栖像是想到什麽,神色闪过一丝不自然,但还是觉得这个点走不太好,劝说道,“之前也没怎麽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