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俩小孩子打个架,这也好意思叫黑料。不过,雁栖,”王文也扭头看向许雁栖,笑着道,“你居然还会打架,我还以为你的脾气属橡皮泥,任捏任戳。”
祁默闻言,皱眉瞪了王文也一眼。
昨夜他还因为对方追求者的身份感到烦闷,今天就对这层身份持怀疑态度。
就这,还好意思自称追求者。
王文也自然没错过祁默的怒视,不过他没在意,甚至连眼神都欠奉,看也没看祁默。
只是想到这会儿其他人估计都在光脑上,或八卦,或关心,但他居然能忍住不去窥探,而是一直观察许雁栖的情绪,不由地挑了下眉,心里百感交集。
有点失落,但更多的是欣慰,替许雁栖感到欣慰。
“你没看完?”许雁栖已经调整好情绪,听罢也没有多少反应,平静地问道。
“当然看完了。”
许雁栖见王文也满不在乎,不解道:“那你应该知道我的处理结果。”
王文也听出他的言下之意,无非就是明明清楚打完那场架后,他得到了一个什麽样的结果,为什麽依旧云淡风轻,仍觉得这不过是俩小孩的小打小闹。
“雁栖,”王文也定定地注视着许雁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这麽说,可就伤我心了。”
许雁栖皱眉,表情疑惑:“为什麽?”
“因为啊,我那麽相信你,但你居然一点也不信任我。”
许雁栖神色不变:“为什麽?”
王文也知道他问的是为什麽相信他,不过他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耸耸肩,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不为什麽,相信就是相信。”
话音一落,许雁栖收回视线,垂眸盯着地面,没再说话。
祁默的注意力始终放在许雁栖身上,察觉到他因为和王文也的这番对话,紧绷的身体蓦地松懈下来,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底也涌现出了几分怅然若失。
不过他没有去查看网上的报道,哪怕知道事情可能没有想象得那麽严重,他迟早也会清楚来龙去脉,但只要许雁栖不主动开口,他都不会当着他的面去做这些。
一旁的王文也默默地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旋即抿了抿唇瓣,微不可察地点了下头。
抵达狻猊号,衆人在通道里彙合。
只是其他人再看向许雁栖的眼神,或多或少,都有了些变化。
其余三人知道,这是已经清楚了事情的始末。
王文也渐渐收敛起神色,变得正经起来,道别时他却没有说些什麽,只是安抚性地拍拍许雁栖的肩膀,担心地看了他几眼。
他原本还觉得这些什麽大不了的,但看见其他人才想到,许雁栖还要和他们相处一段时间。
这擡头不见低头见的,他是无所谓,不代表其他人没有微词。
许雁栖沖王文也摆摆手,也没说再见,转身走进狻猊号。
跨入舱门的瞬间,王文也突然道:“雁栖,要有什麽事儿,随时联系,需要的帮忙的话,就直接说,别一个人死撑着。”
王文也作为军方的一员,又有许雁栖大学同学这层关系加持,说这话有关心的成分,同时也是说给在场的其他人听。
许雁栖确实没有了家人,也没有雄厚的背景,人世间他孤身一人,踽踽独行,还做着一份孤独的工作,可他还有他这个朋友在。
尽管能力有限,撼动不了一切,但他也会竭尽所能站在他这一边。
许雁栖脚步一顿,慢慢停下动作,他不置可否,头也没回,只是擡手,再度挥了几下。
舱门合上,王文也站在原地,目送狻猊号远去,直至化作太空里的一道光点,一如节目主题曲《萤火虫》唱的那样。
“我愿化作萤火,为未来的生活。”
王文也哼着这首歌的曲调,缓缓转身离开。
他想到歌曲的唱作人,觉得许雁栖此行,应该没那麽难挨吧。
另一边,狻猊号驾驶舱内。
许雁栖坐在驾驶座上,操控狻猊号飞行,其他人在后面,你看我、我看你,神情複杂。
独留祁默一人坐在角落里,这会儿他总算有时间了解发生了什麽。
仔细看完,他才明白为什麽其他人脸色这麽难看,为什麽刚开始,王文也一脸不在乎,都不觉得是个事儿,可在看见其他人后,表情突然沉重。
正如王文也开头所说,起因是两个小孩子打架,但都是一些磕碰,没有任何一方到去医院的地步。
按理说,就算打架的一方是许雁栖,如今他算是正当红,可他又不吃流量这碗饭,小时候和另一个小孩起沖突,何至于闹到全网都在讨论的程度。
原本应该如此,但加上许雁栖的身世和一些措辞的渲染,事情就开始变味了。
视线扫到“曾在世和福利院生活过两年多”的字样,祁默不由地瞪大了双眼,直勾勾地望向许雁栖。
这一刻,一段尘封已久的记忆逐渐开啓。
世和、福利院、许雁栖曾经唱过的那首《天使在身边》,以及那张已经模糊不清的稚嫩面孔,都不断在祁默的脑海里相互交织。
只是事情过去太久,很多细节祁默都记不清了,像是那所福利院到底叫不叫“世和”,他都不敢百分之百确定,只得接连吞咽几口唾沫,用力压住那点苗头。
看来派人调查迫在眉睫,不管是因为过去,还是现在这种情况。
祁默心里独自惊涛骇浪,其余人则感受到氛围的压抑,忙着寻求破解的办法。
他们互相对视了一会儿,最后一致朝宋彬使眼色,让他该说话时就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