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默想带许雁栖去的地方,是近几年筹备的一个大型游乐园。
自人口爆炸以来,土地就是相当紧俏的资源,初期要是哪个开发商敢投资建设娱乐设施,普通公民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他们淹死。
如今地外宜居星球渐渐被发现,一部分已经开发完毕,一些人口也慢慢迁徙过去,土地紧缺便相对有所缓解。
这一缓解,曾经停留在方案上的设想,就可以继续推进了。
不过人类到底不会一安逸了,就容易忘记过去,至少不是全部人。
因此祁默说的这家游乐园,在落成前,也算是经历了九九八十一难。
“对。”祁默颔首,“其实这家游乐园还没正式营业,这两张票属于内测票,只分发给了一部分人,由这部分人先行试玩。”
像是知道许雁栖要问什麽,祁默接着说:“时间给了好几天,我打听过了,明天去的人很少,我这儿还有面目全非罩,刚好一对儿,不会有人认出咱俩的。”
面目全非罩乍一听很厉害,实际上就是一款可以调节人类五官的仪器,不让别人认出来。
刚研发的时候,此仪器在违法犯罪道路上一骑绝尘,和娱乐设施一样,遭受过很长一段时间的抵制。
不过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今天面目全非罩可以逃过人眼,但是逃不过监控设备,而且价格十分昂贵,购买流程繁琐严格,非一般人负担不起。
普通的犯罪分子,要是为此专门去购买,那麽犯罪成本就太高了,不划算。
规模大一点的犯罪集团,不仅要面临购买渠道的重重筛选,还躲不过随处可见的监控设备,犯罪成本同样不低。
这些人之所以会走上这条路,无非是想通过一些旁门左道,来钱更快。眼下钱的影子都没见着,倒先投进去不少。
听说过贷款买房买车,还有上班,可没见谁贷款犯罪。
就算是做生意搞投资,也是要先知道有赚头才行。
只是这麽一款求爷爷告奶奶,都不一定弄到手的面目全非罩,祁默居然有一对儿,看来他远比许雁栖以为的还要有钱,背后的人脉关系也不容小觑。
“我和你?”有钱没钱,有关系没关系,说到底,都和许雁栖无关。比起这些有的没的,他更在意祁默怎麽突然兴起,要和他一起去什麽游乐园。
祁默点头道:“对呀,你和我。”
许雁栖试着找一些借口推脱,可想了半天,脑海里都一片空白。而且顷刻间,他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祁默邀他明天一起去游乐园,那麽祁默明天极有可能没有工作。
许雁栖明天亦是如此,如果他不答应和祁默出去,岂不是明天一早起来,他们就要大眼对小眼了。
与其这样,那还不如先答应得好,至少他们不用倾情上演多年未见的远房亲戚,偶然上门做客,只得面面相觑的场面。
而且面目全非罩,许雁栖还从未见过,到底有没有传言中那麽神奇呢。
眼下只要他答应下来,自会见分晓。
“好,那我就把我的明天交……”许雁栖赶紧住了嘴,再说下去,感觉像私定终身似的。
祁默却自然地接过他的话,笑着道:“好,许老师就放心把你的明天交给我吧。”
许雁栖:“……”
这样感觉更不放心了,可不管这颗心到底放不放得下,结果已定。
许雁栖长长地吸了口气,憋了一会儿,坦然接受。
……
“祁默,你回来了呀!”閑不下来的呱唧转到客厅,看见了和许雁栖相对而坐的祁默,它兴奋地飘过来,仿佛见到了失散已久的亲人。
呱唧头上还顶了只猫,许雁栖实在看不明白,这瓜瓜是怎麽做到在呱唧头上躺得如此安稳,甚至呱唧还在快速移动,小脑袋一颠一颠的,都没把瓜瓜给颠下来。
或许这就是不同物种间,难以跨越的理解鸿沟吧。
“哟,您又顶着咱瓜姐到处撒野了,不是说好了不让它爬到你头上去吗?”祁默和呱唧打了几句嘴炮,转头跟许雁栖说,“我还以为今天见不着它呢。”
他不说还好,一说许雁栖就想起他昨晚逗弄他的事情。
可惜许雁栖从来没学过什麽叫兴师问罪,遭遇了不公平对待,他只会用眼神进行控诉。
只是他眼里的不满似乎不太够,祁默竟然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抱歉,抱歉。”祁默揩掉眼角的泪花,断断续续道,“昨晚我就是怕你住得不习惯,想着搞个什麽氛围制造器出来,不说有多大作用,心理上能有点安慰也不错了。”
这个原因许雁栖也能想得到,可是他不明白为什麽要给呱唧编造一个身份。
祁默总算笑完了,声音也正常了:“还不是这哥们儿太呱噪了,你喜静,昨晚又是漏水,又是搬家,我怕吵到你了。不过我真没想到你会拍呱唧脑袋,毕竟它的啓动方式就是拍脑袋。”
不说祁默没想到,许雁栖也没想到。
“对了,它今天有烦到你吗?”祁默问道“它在家都干了些什麽?”
话多是真的话多,但是没到烦的地步。不过祁默问起,许雁栖一五一十,全部告诉他,包括呱唧还会和瓜瓜无障碍沟通这件事。
哪曾想,祁默听罢,笑得更开怀了。
“它哪会什麽猫语,它都是胡乱叫的。”祁默捂着肚子,笑得倒抽了口凉气。
许雁栖一怔:“什麽?”
一旁的呱唧还怪实诚的,马上帮忙为祁默作证:“是这样的,雁栖,那的确是我胡乱叫的,我真的不会猫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