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直接叫我的名字,也不用称呼什麽‘您’,跟祁默一样就好。”
没想到这个呱唧十分上道,一点也不像它的名字,透着一股瓜兮兮的味道。
只见许雁栖的话刚落下,呱唧就顺着杆子往上爬,语调轻快道:“好的,雁栖。”
它一步到位,就像《快乐寒暑假》参考答案那一页,省去许多步骤,就一个“略”字,简单明了,掷地有声。
要求是许雁栖提的,这位看起来不大聪明的智能管家,非但没有懒驴上磨,磨磨蹭蹭说这不行,那不行,反而一整个打开了天窗般敞亮。
就是敞亮得太过,光都刺到许雁栖的眼睛了。
“行吧,”不知是说给呱唧听,还是说给自己听,许雁栖声音幽远道,“名字只是个称呼,就是让人叫的。”
究竟是人叫的,还是非人叫的,又有什麽区别。
许雁栖解决了呱唧称呼上的问题,如愿和主人享有了同等待遇,只是他没考虑到万事万物,有利有弊,一个不留神,他忽略了呱唧的话痨属性。
“雁栖呀,你想做什麽呀,家里有阅览区、观影区、游戏区,还有健身区,你看看,你有想去的区域吗?”
自极力推销过自己的厨艺后,呱唧又在极力推销这套功能健全的房子。
许雁栖快要不认识他的名字了,自他长大以来,这麽多年听见别人叫他“雁栖”的次数,可能还没有这会儿来得多。
他更没想到的是,以后只会越来越多。
“谢谢你,不过不用了。”许雁栖婉拒呱唧的提议,旋即思索起他要做什麽,似乎他再不做个决定,呱唧就会一直说下去,不过他的决定到底是什麽。
许雁栖说得太快,脑子没能跟上,话刚好卡在这儿,他就接不住了。
呱唧没能树立沉默是美德之一的理念,自然理解不了许雁栖此刻突然的沉默。
他们眼神交彙,就这样盯着彼此,眼看着他们就要变成一对不知道什麽属性的石头,一道黑色的残影猛地跃上呱唧的脑袋,梅花爪按在它的眼珠子上,借力站稳。
呱唧跟真有一对又大又亮的眼珠子似的,在爪子“啪”的一声盖上来的时候,它的一对大灯泡闪烁,变成两条短粗线。
顺带模像样地“啊”了一声,仿佛真受到爪子的实质性伤害。
“喵喵喵!”
这不是有爪子那位叫的,而是呱唧叫的。
许雁栖眼睁睁看着这对冤家,一个上蹿下跳,一个挥舞手臂,都不是同一物种,却能毫无障碍地进行交流。
这不比会一门外语厉害,那还是在同一物种的範畴内,眼下可是实现了跨物种交流。
许雁栖拉开椅子,坐到一个离事发地较远一些的位置,他双手抱胸,颇具閑情雅致看着这对非人生物大战三百回合。
……
另一边,早早出门的祁默忙活了一上午,这会儿总算得了空,在休息室里享用不知道应该算早餐,还是算午饭的食物。
食物是黄若麟订的,该有的营养元素一应俱全,就是调料上寡淡无味,祁默一口肉下去,连点肉腥味都尝不到。
几口解决了这顿磨人的饭菜,祁默擦了下嘴巴,对一旁吃着麻辣烫的黄若麟说:“对了,麟姐,明天我没事儿了吧?”
祁默今天出门,是为了拍摄一组宣传照,内容是他代言的一款薄荷糖。
清凉酷爽,很符合他对外的形象。
可惜祁默是个正经八百的甜党,薄荷糖虽也是糖,但他只喜欢甜滋滋的糖。
整个广告的拍摄期间,他不得不拿出毕生的演技,不然品牌商可能当场就要和他解约。
如今祁默肩负着综艺大任,抽空还接了个代言,自然离不开他的经纪人,那位五百年前和黄世仁是一家的黄若麟。
黄若麟作风颇为老派,最见不得年轻人閑着,尤其是祁默。
一听见祁默提这事,无论是否事出有因,她第一反应都是祁默八成想偷懒了,可毕竟现在是新社会,黄世仁那套已经行不通了。
“没了没了,你爱干嘛干嘛去。”黄若麟摇摇头,语气颇有些恨铁不成钢,不过对于祁默突然说这件事,她并没有多想,只以为他嘴痒,没事也要找点话说。
只是得到肯定的答複后,祁默话锋一转:“还有件事儿,我觉得我应该跟你说一下。”
还不知道是什麽事情,到底应不应该说,黄若麟不知道,可是听祁默这口气,她直觉这件事她大概不太想听。
她鼓动了几下腮帮子,顿时觉得嘴巴里的肉不香了。
“什麽事儿?”黄若麟试探着问道,眼睛谨慎地打量着祁默。
“就是我现在跟别人同居了,那个人是许雁栖。”祁默用着最平静的表情,说了个石破惊天的消息。
惊得黄若麟筷子上的肉,直接从黄若麟嘴巴这张狼窝,又跳回了虎穴,顺带回赠了她些许油点子,溅到了她的衣服上。
不巧的是,她今天穿的是浅色系职业套装。一个小衆品牌,但价格不菲。
可是黄若麟眼下顾不上这些,此刻她满脑子都是——她从业几十年,头一次看见cp粉搞到真的了,随后便是一系列预警方案。
她的思维持续发散,思索着,以后要是面对不同记者拍到不同画面,撰写不同新闻稿时,她该怎麽应对。她甚至还想到,要不要派人打入cp粉内部,为以后的公开创造条件。
这一连串念头快速在黄若麟脑海里闪过,等她终于想起还有一个问题没有问的时候,距离祁默语不惊人死不休并没有过去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