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雁栖驻足望去，就祁默还坐着，在靠窗边的位置上盯着窗外的星空。
他便没有多想，径直走过去，坐在了靠走廊的座椅上，和祁默斜对着坐。
刚开始两人都没有说话，许雁栖昨晚休息得很好，这会儿也谈不上累，正思考要干些什麽，祁默突然开口：“许老师，我能问你一个问题麽？”
得到首肯，祁默道：“当年zg004星球宣布进入开发阶段，你是什麽样的感受？”
这件事前面直播的时候，宋彬他们就有调侃过，虽然他们顾及还在直播，没有像研究院里的同事们那样，嘴上没个把门，什麽都往外说，但足够把许雁栖说脸红了。
此刻又听祁默提起，许雁栖呆住一瞬，正想随便说说岔开话题，可是临了，他还是如实说出他的感受：“高兴，激动，骄傲，还有一点害怕。”
许雁栖现在看起来波澜不惊，仿佛不管遇见什麽事情，他都能沉着以对。
可在刚入行的时候，他第一次就干出了成绩，没点自傲的情绪，说出来他也不信。但随之而来的，还夹杂着一丝恐惧。
恐惧来源于星球试住员这份工作的不确定性，也来自他难以把握运气的好坏。
得到答案，祁默没有继续问许雁栖，那个跟前面几个词格格不入的“害怕”从何而来，就像是不管许雁栖说什麽，他都能立刻理解。
之后他们便没有说话，直到广播再次响起，提醒他们终点站到了。
“乘客们，列车即将抵达终点站zg004星球，请携带好随身物品，有序下车。”
“在此，宇宙列车站所有工作人员祝你们旅途愉快，欢迎下次光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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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欢迎，诸位一路辛苦了。”
许雁栖等人一出列车站，迎面走来了zg004星球主要责任人欧文。
欧文四十上下，西装革履，看见许雁栖出现，脸都快要笑烂了：“华四海部长果然说得没错，咱们许老师可真是年轻有为，连拱树都给搞到手了。”
“欧域长，您客气了。”许雁栖硬着头皮，上前和欧文打招呼。
zg004星球开发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刚开发时的负责人不久前调往其他地方去了，现在的这个欧文，许雁栖还是第一次见。
他嘴里的“域长”，则是欧文的职位，类比地球，相当于省级干部，但享受的是部级待遇，一回去都是升职的多。
毕竟地外工作，风险极大。
“您才客气了，您如此壮举，实乃我们社会的福音啊。而且我们zg004星球，还是经您的手后才有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就相当于您的孩子。”
熟悉的“某某之父”言论溢于言表，许雁栖僵硬地扯了下嘴角。
他一阵头脑风暴，想赶紧岔开这个话题，好在随欧文而来的工作人员先他一步，在一旁给欧文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还有其他人在，让他收一收情绪，别那麽激动。
欧文自从接到许雁栖的消息后，就一直处在兴奋中。
坊间有关拱树的猜想，这次总算有了证实的机会，不管结果如何，至少他头上那片不毛之地，马上就有百分之五十的希望，这如何让他不兴奋。
得到提醒，他赶紧轻咳两声，打算接过许雁栖怀里的生态箱，却让许雁栖侧身躲过，婉谢了。
他也没在意，依旧热情道：“诸位远道而来，舟车劳顿，肯定辛苦了。今日我代表zg004星球做东，为各位接风洗尘，大家都别客气啊。”
许雁栖转身询问其他人。
其他人自然没有意见，简单和欧文推脱了几句，走了一下客套的流程，事情就这样定下来了。
不过他们此行的目的，是为了借助zg004星球这个中转站，妥善把拱树运回地球，就算要接受欧文的宴请，也得等处理完拱树再说。
衆人达成一致，先随欧文前往政务大厅，许雁栖进去交付拱树时，其他人提议他们就在大门口等候。
欧文见劝不动，留下其中一名工作人员招待他们。工作人员双手交握，放于身前，站在一旁静候他们差遣。
差遣他们是没心思差遣了，只一个劲地閑聊，聊着聊着就聊到了拱树上去了。
文筱筠好奇道：“你们说，许老师那麽费力砍拱树，为了什麽？”
其他人纷纷摇头，他们只知道拱树有用，但不知道作用在哪儿，倒是祁默见没人回答，回答道：“研究界有个猜想，说拱树或有治疗脱发的功效。”
“真的假的？”宋彬第一个惊讶道，他表情先惊，后喜，仿佛已经看见科研人员在宣布研究结果了。
祁默看向宋彬：“猜想，不过目前至少有百分之五十的概率是真的。”
宋彬脸上的喜意逐渐扩大，忽地察觉发梢有一股气流拂过，温热中夹杂点湿润，似人呼出的气体，他瞬间收住喜色，朝一旁跳去。
转身的剎那，总算看清楚是谁了：“李哲，干什麽呀你？”
李哲见把人吓到，连忙道歉，随后解释道：“宋哥，我就是看你刚才的表情，以为你受脱发困扰呢，但看你头发挺多，就觉得奇怪你为什麽是这个反应。”
宋彬没好气地乜了他一眼：“那是因为我们娱乐圈有一个神器。”
“是什麽？”
“当然是——”宋彬话锋一转，“不告诉你！”
李哲继续追问，但没多久，许雁栖就拿着一系列证明资料出来了，成功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许雁栖完成了工作上的交接，顺利脱手了拱树，欧文那边却开始忙碌。
考虑到现在离吃饭的时间还早，欧文安排了他的秘书招待他们，匆匆交代几句，就忙着去做后续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