戳到了打工人的痛处,太宰蠕动了一下,重新探出头翻过身:&ldo;啊……最近实在是有些忙,虽然昨晚解决了横滨眼下最危急的情况,一想到还有进行后续的作战……唉,真是辛苦敦君了呢。&rdo;
&ldo;……所以你在这里抱怨半天,其实也只是支使人家去干活?&rdo;
&ldo;真是过分的说法!昨晚我和中也可是立了大功呢。&rdo;
哦?
&ldo;所以,武装侦探社真的和港口黑手党达成合作了?&rdo;
说到这个太宰语气正经了些:&ldo;嗯,虽然我也对社长明确提出了反对意见,但站在他们的角度我确实也能理解这样的安排。从结果来看,昨晚我和中也的合作也算是成功……除了让我的心情不大好之外。&rdo;
&ldo;我可没觉得昨晚你心情哪里不好。&rdo;
太宰伸了个懒腰转移话题:&ldo;哎呀呀,小光的床真是舒服呢,全身肌肉都放松了。以后我是不是可以常来?&rdo;
小光凉凉道:&ldo;你不怕我爸爸杀了你的话,可以试试看。&rdo;
&ldo;嘛~引弓先生最近忙于组合的事应该也没什麽时间回家的吧?&rdo;
上一秒这家伙还在插科打诨,却忽然一怔,望了望窗户的方向:&ldo;外面好像有声音。&rdo;
&ldo;又不是在无人区,大白天的外面当然有声音了。&rdo;
他听了一会,还是起了身走到床边,透过床帘间的那道缝隙观察外面。小光见他如此反应也坐起身,浑身的酸痛感骤然袭来,紧蹙眉头闷哼一声。
观察了半晌,太宰语气如常:&ldo;小光,引弓先生见到我在这里的话,真的会打死我吗?&rdo;
&ldo;……&rdo;
两人沉默了片刻,小光微笑:&ldo;你先把衣服穿上,应该可以死得稍微好看一些。&rdo;
没有再废话,顾不上浑身的痛意,小光动作流畅地开灯、翻身下床,光速套上睡衣睡裤,转身发现太宰也已经穿好了衬衣和裤子,此时正在挠头:&ldo;……皮带扔到哪里去了?&rdo;
忽然他眼神淩厉瞥向门的方位,小光也同时竖起了食指压在唇上示意他噤声。
几声心跳之后,厚重的木质门传来两声敲击,爸爸的声音模糊传来:&ldo;小光,快十一点了,先起来吃些东西吧,不然你低血糖会更严重。&rdo;
小光手心有汗,还是尽量装出还没睡醒的朦胧感应了一声。
……
太宰从角落阴影里捡起了皮带,轻轻穿过扣好,叹道:&ldo;看起来,我大概不能从大门出去了。&rdo;
&ldo;没办法,选择活命的话,你只能哪里来哪里去了。&rdo;小光遗憾地看了看窗户。
又是一声叹息,太宰套上了马甲,手臂上搭着风衣外套站定,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个遍,露出一个不明意味的笑,走了过来。
&ldo;别离开横滨了,反正你也不想走。一切交给我,我来帮你摆平。&rdo;
好像他此刻真的离她的距离近了‐‐不是物理意义上的,而是精神磁场上,她头一次觉得自己抓住了太宰。
想到昨晚他在自己耳边说&ldo;我想完成这件事&rdo;,小光几乎是瞬间涨红了脸,冷哼了一声嘴硬:&ldo;用不着你,我有爸爸。&rdo;
被眼前人轻轻地拥住,小光原本紧绷的身体不知为何放松了许多。
&ldo;好了,我走了。接下来大概还会忙一阵,你如果想暂时回长那川几天也可以,不想的话也没关系。不过有事就不要找安吾了,找我更方便。&rdo;
像是突然之间心里有了依靠。
小光点点头,推了推他:&ldo;行了,你赶紧走吧。&rdo;
太宰笑了笑松开她,穿上外套,打开窗跳了下去。
下楼的时候,小光轻手轻脚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正迎面碰上拿着喷水壶的引弓,干笑:&ldo;早上好,爸爸……你要去给花浇水吗?&rdo;
引弓神情古怪地盯着她,嗯了一声,示意饭桌的方向:&ldo;去吃个三明治吧,我刚刚买回来的。&rdo;
小光一溜烟跑过去,眼睛滴溜溜地转:&ldo;爸爸你怎麽突然回来了?&rdo;
&ldo;你应该听说了吧,昨天夜里武装侦探社和港口黑手党合力,破了久梦造作给横滨带来的灾难。&rdo;引弓给各个角落快要干枯的绿植浇水,&ldo;原本昨晚结束就能回来休息,怕半夜打扰到你,才今天上午回来的。&rdo;
&ldo;……&rdo;
小光一口牛奶差点呛住,猛地咳了几声,引弓走到她面前:&ldo;怎麽,看你精神状态一般,昨晚睡得不好?&rdo;
爸爸的目光似有深意,但转眼消失也没让人抓住什麽,很快他变换了话题:&ldo;说起来,你昨天去港口黑手党还顺利吗?&rdo;
提到这个小光松了口气:&ldo;顺利,见到抚子我也算了却了一桩心事。就是时间过得太快,如果不是中原来提醒我,我都没意识到已经黄昏了。&rdo;
&ldo;那麽,还有什麽愿望吗?完成就回长那川去吧。&rdo;
咀嚼三明治的动作顿了顿,她想了想,咽下去之后缓缓说:&ldo;我不走了,我要留在横滨。&rdo;
这话她说过无数次,唯有这一次格外坚定,大概是潜意识知道自己这次有了支撑,故而更有底气。
对于她的答案引弓似乎不是很意外,背对着她长叹了一口气:&ldo;这次真的想清楚了?&rdo;
她点点头:&ldo;横滨已经没有让我惧怕的东西了。&rdo;
很多痛苦的事的确引人崩溃,沉浸在其中容易迷失方向、自暴自弃。她在那片血腥里挣扎过,如果没有这几年的缓沖,她认为自己大概率会疯,或者走向和太宰一样的人生追求。
只是这几年她随着年纪的增长,心性也在不断地被磨练,在医院这种见证人生百态的地方更是学到了太多。这段时间又不断有意料之外的事转移着她的注意力,当她发现能够握住自己一直追逐的那个人的手的时候回首一看,那件事,即便不能忘记、她也已经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