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光这会哪有心思听这种生硬的话题,但她知道抚子的用心,还是装作抱怨:&ldo;抚子,你只是对他的异能不满吧?&rdo;
抚子身上一直有异能的痕迹,是因为她即便再怎麽吃药,也不能完全抑制长相的改变。脸型五官,她早就不是当初的娃娃脸了。
而太宰治那家伙一碰她,就会让她现原形。抚子能待见他才怪。
&ldo;不只是这个原因。&rdo;抚子正色,&ldo;太宰已经成了干部候选,在港口黑手党内举足轻重。而你已经这麽大了,只是偶尔能逗逗首领开心,如果你做出出格的事情被发现……你猜猜看首领会拿谁开刀?&rdo;
年纪小的时候还可以打打闹闹,但随着男孩长成男人、女孩经历蜕变,人言可畏。
一个是不可估量的干部,一个是失宠的玩物,再明显不过的结果。
小光没有出声。
&ldo;不过呢,我却是是真的真的讨厌那个自杀狂。&rdo;抚子摊了摊手,垂下眼睑,微微扯动嘴角,气声压得很低,&ldo;……他不知道,我有多想活下去。&rdo;
太宰治一直想放弃的东西,却是她这辈子探寻不到的宝藏。
最后,抚子看着窗外,缓缓说:&ldo;我的退路,会留给你。小光,提早为自己打算,你不能……一辈子耗在港口黑手党。&rdo;
不离开,就永远要活在&ldo;身为玩物&rdo;的阴影之下。
[09]只是他愿意
被太宰的一句话和偶遇红叶镜花两件事唤醒了过去,小光觉得一块大石头压在了胸口。港口黑手党的记忆她早就封存在了心底,如果可以,一辈子也不愿再去回想。但世事难料,好朋友对自己不经意的嘲讽、故人对自己过去的曲解,她觉得一腔怨气无从发洩。
祸不单行,第二天,福泽社长正式地面对面拒绝了她。
根本不需要什麽理由,也没有任何仁慈,人家只是冷淡平常的一句&ldo;不要异想天开&rdo;,就足以毁灭一个人所有的少女心。
而&ldo;过去的黑暗记忆&rdo;和&ldo;现在爱人的拒绝&rdo;到底哪一个更令人感到难过,她一时间也分不清。
在家里挺尸的时候,她接到了太宰的电话。看到来电提示后她眉毛一竖,第一反应想挂掉。然而在红键上比划了半天,最终还是按了接通。她将手机放在耳边,冷着一张脸没有出声,想看看对方到底要搞什麽幺蛾子。
太宰治笑嘻嘻地开口:&ldo;早上好小光~&rdo;
&ldo;什麽事。&rdo;
&ldo;哎呀~几天没见你来侦探社,有些想念你了哦。&rdo;
&ldo;挂了。&rdo;
&ldo;别别别‐‐&rdo;太宰连忙叫停,挠了挠头发挣扎几秒,最终颓败道,&ldo;……其实,我是来和你道歉的。&rdo;
小光冷笑:&ldo;不必了,我可不记得太宰先生有哪里对不起我的地方。&rdo;
&ldo;……&rdo;太宰一噎,转而叹道,&ldo;我现在在你家所在那条街的路口。&rdo;
小光猛地翻身坐起,拉开窗帘朝外看去,果不其然在不远处的十字路口处看到了一个站在电线杆旁的高瘦身影。
忽然间有些语塞。
回想起过去太宰是个什麽性格‐‐那是极其厌世不想和别人産生过多羁绊的男孩子啊。现在居然会因为说错了一句话主动过来道歉,啧。不得不说,有点上头。
&ldo;既然想道歉,到了人家家门口都不进来,还要我出去,真没有诚意。&rdo;
太宰很真诚地说:&ldo;我猜你爸爸今天在家,你确定我过去不会被他打出来?&rdo;
&ldo;……&rdo;这家伙倒是清楚引弓讨厌他。
小光沉默着看着窗外那个身影几秒钟,最终低声叹了口气挂了电话。她随便在睡衣外披了个外套就走了出去。
正在看报纸的爸爸迷惑地问:&ldo;你这是……?&rdo;
丢下一句&ldo;马上回来&rdo;,她立刻消失了。
踱着小步走到太宰所在的电线杆,小光依旧冷着脸。身形高挑的男人还是那副装扮,双手揣在口袋里,此时见到她也像是什麽都没发生一样&ldo;呀&rdo;了一声。
&ldo;说吧,想干吗。&rdo;小光看他这个样子就来气,扯起嘴角嘲讽道,&ldo;太宰先生应该还不到我能讨好的年龄段。&rdo;
听她说火药意味十足的反话,太宰有些无奈,低下声音:&ldo;我是真心来道歉的……对不起啊,小光。&rdo;
然而并没有得到任何回複,他擡头再看去,眼前人的表情没有任何软化的迹象,只是环抱双臂看着他。
太宰张了张口:&ldo;……我那天,不该那麽说你。&rdo;
小光哦了一声,嗤笑:&ldo;道歉我收到了,回去吧,再见。&rdo;
&ldo;哎‐‐&rdo;太宰忽然擡高声音叫住即将转身的人,&ldo;小光!&rdo;
对方勉强停下脚步,却没有转回身,只背对着等他的下文。
&ldo;你和社长的事……我听说了。&rdo;关于她正式被福泽谕吉发卡的事。
小光转过头:&ldo;所以?现在来这里给我伤口上撒一把盐,你觉得很爽?&rdo;
&ldo;我是想说‐‐&rdo;太宰闭了闭眼,柔下语气,&ldo;我是想说,如果你是认真的,那不如去问问你爸爸的意见。引弓先生的话,和社长还是有些私交的。如果他愿意帮你牵一牵线,或许你的成功率会大许多。&rdo;
得承认,他说的不无道理。一张总是不着调的脸上尽是认真,看起来他的确是为了和解而来。
小光已经消了气,但最终还是冷哼一声,没有给他的好心任何反馈,趿着鞋子快步走了回去。然而从进门、换鞋,到沙发上坐下,她脑子里都在思考太宰的建议。
爸爸从报纸后探出了一个头,见女儿苦大仇深地盯着眼前的茶几,很明显是在烦恼。他摘掉老花镜观察了一会,最终把报纸叠起放至一边:&ldo;怎麽了,有烦心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