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中也才舍不得杀我呢。」黑发少年一脸淡定地挥挥手,语气里都是挑衅的意味。「何况15岁的你还在等着我回去救场。」
「哦?是麽?」经历了太宰三年折磨的中也,哪还是当年15岁的嫩头青。「其他世界的我发生什麽事,我一点也不关心。而在这个世界,我不介意存在两个我,但我介意存在两个你。」
中也说着一手抓住了少年的衣领,把他从沙发上提了起来,悲催地发现对方和自己一样高……
「中也就这麽害怕面对我麽?哦哦!我知道了!是因为推理比赛输了,中也要做我一辈子的狗,现在杀了我,好让另一个中也不再重蹈你的覆辙!呵呵,无论什麽时候的中也都是这麽体贴啊。真是天真又可爱。你要杀的话,就快杀吧,还等什麽?」
少年微眯着眼眸,唇边的笑充满了戏谑和讥讽。
『15岁的太宰果然是作死巅峰啊!』雪奈看着面对盛怒的中也依然毫不畏惧出言嘲讽的少年,在心里感慨万千。
「呵呵,我倒是想起来一件事,这个时间点的你还不是那个和我说想要试着活下去的太宰啊!那我现在就满足你的心愿怎麽样?臭小鬼。」
中也勾唇笑了起来,肆意而张狂。抓住少年衣领的手,也改为掐上了那段纤细的仿佛一折就断的脖颈,黑色手套下骨节分明的手指正慢慢地收紧力道。
一双湛蓝对上那只看了三年愈加厌恶的鸢眸,他手中的少年并未挣扎,就是平静地直直地盯着他,像是在等待一个解脱。
雪奈有些坐不住了,如果说她之前看到的太宰是站在黑暗中哭泣的孩子,那眼前的少年就只是面无表情独自一人孤独地停留在一方天地中等待着死亡降临。
不过还不等她出声阻止,中也就冷哼了一声,像抛个沙袋一样甩手把少年扔在了地上。
可惜客厅中间铺了大块的地毯,也就只是让少年的屁股稍微被撞疼了一下的程度。
「哼,这麽想死的话,就滚出去死得远一点,别弄髒我们家。」
中也散去了一身戾气,冷着脸转身去了楼上,看样子是冷静下来了。
「哼……真是不管什麽时候的中也都是那麽让人讨厌。」
「太宰(小),你最好别动什麽奇怪的自杀念头。我可以剥螃蟹,也可以剥人,活剥的那种。只不过我剥人的时候都不需要用到异能就可以剥得很完整。」
雪奈蹲到盘坐在地毯上的黑发少年身边,脸上的笑容和她说的话一样渗人。
少年听完背脊不由得一凉,身体也跟着僵硬了起来,表情也不複刚才的冷漠。
「好啦,小雪,你不要吓他了。」
太宰听得出来,雪奈是真的生气了,就算对着同一张脸,她也绝对下得去手,再不说点什麽,搞不好晚上那小家伙就会被拖出去荒郊野外,当场血溅三尺不说,关键是还死不了……
坐在那边的自己肯定也听出来了她话里的认真程度。
而这不仅仅是因为刚刚小只的他惹怒了中也,还有他对自己生命的漠视……也难怪小丫头会这麽生气……
当年在与织田作彙合的小巷子里,被她揍过的地方,突然开始隐隐作痛……
「你刚才还不是看戏看得很开心。而且你也没说过这个时间点的你……嗯……是……这个样子的……」雪奈站起身坐到了沙发上太宰的身边,还不忘用下巴指指地毯上的别扭少年。
「呃……哈哈哈哈……谁年轻时候没有个叛逆期呢。」太宰清爽又不失尴尬的笑着说。
「你管这叫叛逆期??那你準备叛逆到什麽时候啊!!!」连雪奈都忍不住上头了,抓着太宰的衣领一阵摇晃。
「啊啊——所以我将来到底是怎麽会喜欢上这麽个残暴的女人的啊?」地上的少年摸着脑后的头发,对那个看上去失了利爪被女人吃的死死的大号的自己简直是无语。
「等你毛长齐了就会懂了。臭小鬼。」太宰一把握住抓着自己衣领的那只小手的手腕,另一手按住她的后脑勺,就在女孩惊诧的目光中,飞速凑过去亲上了她的唇角……
雪奈做梦都没想到太宰能奔放到在15岁的自己面前都能做出这种事情来,小脸噌的一下就刷上了一层绯红。
「……我……我去看看中也怎麽样了!那小鬼就交给你自己处理了!」她以最快的语速说完,就从沙发上站起来,连跑带飞几步就穿过了客厅窜上了楼梯,消失在了转角。
「那边的小鬼,在这里,你最好不要惹她生气。毕竟没有人比我更清楚如何折磨我自己,你说是吧?」
太宰的语气很平淡,听不出什麽情绪,他惯常的浅笑就挂在嘴边,姿态随意的靠坐在沙发上,深邃的一双鸢眸凝视着那一只相似又带着某种缺失的眼睛。
然而听在15岁的少年耳里就不是那麽回事了,那是能将整条脊椎都冰封住的寒意,精神上的压迫感似无形的大手扼住人的喉咙,是被卡在生与死的夹缝中,既得不到释放,又无法解脱的窒息感。
他没想到被三年后的自己这麽轻易的就从心理上给碾平了……
这三年的他到底经历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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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终于获得了短暂的安宁。
因为尺寸关系,雪奈只好厚着脸皮替小只的问中也借了套睡衣,然后把那各种意义上的臭小鬼丢去浴室洗干净。
不管之前多麽剑拔弩张,等四个人轮流收拾好自己,还是不得不聚在客厅讨论接下来要面对的问题。
只是雪奈买的睡衣都是走萌系风的,睡衣上的细碎印花不是狗头就是猫头,所以等卸了黑漆漆工作装的中也和太宰(小)也一起加入到窝被炉的行列后,四个人一起剥着橘子閑聊的样子,怎麽看都有点像睡衣派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