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婆子看着这麽多渣滓就不要了,手心又痒了,到底没忍住,还是给孙女后背一下,“你这孩子,这这麽能喂猪,你可真会糟蹋好东西!这可是细粮,你可真敢想!”
张希瑶揉了揉后背,她奶手劲可真大,这啥破习惯,怎麽动不动就喜欢给她后背一下,她无奈提醒,“奶!咱家的猪天天只吃草,瘦得跟猴似的。你给它喂些豆粕才能长肉。”
张希瑶小时候在农村生活,她也是亲自喂过猪的。华国土産的猪本身就不怎麽长肉。更何况一天三顿都吃猪草,天天拉稀。家里人也就舍得给它喂稻糠。这东西人吃多了不好,就只能便宜了猪。即便如此,猪还是瘦得跟猴子似的,养了八个月,她估摸连七十斤都没有。家里人对此也是无动于衷。她也是服了。
张婆子觉得孙女讲了一句废话,“那t是!我要是天天吃这麽贵的豆子,我也长肉啊。要是听你的,猪吃得膘肥体壮,咱家人先得饿死。”
张希瑶与张婆子对视一眼。张希瑶败下阵来。现在家里人还吃掺着麦麸的稀饭,自己日子还没过好呢。也就难怪阿奶会如此紧张。
还是穷闹得!必须挣钱!
张希瑶将汁水拎到竈房,让它静置一晚,并且告诉张婆子,第二天要把上面的水倒出去,只留下面的粉。
张婆子答应了。
当天晚上,张婆子就倒了些小麦粉将豆粕倒进去,蒸了饼。
怎麽形容它的味道呢?!很怪异!拉嗓子就不提了。家里的稀饭都是拉嗓子的。关键吃了它很容易饱。
张希瑶第二天早上跟张二伯一起进镇上卖臭豆腐,她吃不惯这个,所以到了镇上,她就要去买个素馅的包子,张二伯死活都不肯同意她买两个,一个包子就要一文钱,一文钱都能买半斤面了。他怕糟蹋粮食。一个人吃了两个豆饼,吃完后就一个劲儿放屁!
张二伯伸手扇了扇风,“哎呀,今天蒸什麽豆饼啊。咱们这样咋卖吃食?客人闻了还敢靠近吗?”
事实上张二伯的担忧不是没道理的。
臭豆腐的臭跟这个臭不一样。他们到了昨天的摊位,好半天也没客人过来。倒不是因为放屁,而是今天人很少,一个书生也没碰到。
张二伯奇了怪,“咋回事?今天街上人怎麽这麽少?”
他一开始还担心放屁影响生意,现下连人都没有。赶紧问旁边卖糕点的摊主,一问才知,昨天是书院休沐,所以才有那麽多书生。
张希瑶问对方,“书院在哪里?”
糕点摊主告诉她,“你们就算现在赶过去,他们早就吃过午食了。”
也就说时间不允许。而且张希瑶刚刚交完摊位费。现在就走,这钱就白花了。
就在这时,不远处走来十来个五大三粗的汉子。
他们很快聚到饮子摊前,糕点摊主告诉张希瑶。这些人是镇上的守城兵。
原来城关镇的镇不是现代的乡镇的镇,而是镇守的镇。代表这边有守城军。
张希瑶之前进镇子没看到有人守城,就好奇问,“这些人平时在哪呢?”
“人不多,也就上百人,是个军营。每天都有人休沐,昨天那波人可能没来咱们这条街。”糕点摊主显然知道得很清楚。比张二伯要强上许多。
人是多了,可这些军爷根本不爱吃臭豆腐。倒不是说他们不爱闻臭味儿,而是他们平时训练,热得厉害,更想吃饮子解渴。
那个饮子摊的生意一波接一波,忙不过来。其他几个摊位只有零星几个客人。
张二伯看到其他小吃摊都有客人光顾,只有他们无人问津,就很眼馋,“阿瑶,咱们要是也会做饮子就好了。肯定能吸引更多客人。”
这倒是真的。天热,大家肯定更乐意吃解暑的饮子。
张希瑶就宽慰他,“没事。咱们明天可以弄新吃食来卖,也一样解暑。”
她让张二伯去冰店问问,一块冰要多少钱。
如果不贵,她也可以买块冰在水里降降温。
张二伯果真去店里问了。那小二指着一块冰告诉他,像这样的一块冰卖二十文钱。
他回来一形容,这冰大概有一米长,半米宽,半米厚。这倒是出乎张希瑶意料之外,她还以为古代的冰很贵呢。
可是仔细一想,现代的冰都是用冷柜做出来的,人工也很贵。这古代的冰都是无本买卖。挖个冰窖,然后在冬天把河里的冰砸成块,放进冰窖。夏天再拿出来用。付出的成本仅仅是帮工的工钱。
古代就属人命不值钱,人工自然也很低廉。
张希瑶心中有数,也就不再纠结这事,扯着嗓子吆喝。还真有几个军爷被她喊过来。尝了臭豆腐,觉得不错。
当然更多的人觉得贵,不舍得花钱。
有身份有背景的军爷都会想法设法当禁军,只有没权没势才会窝在这个犄角旮旯的地方,拿着层层盘剥之后所剩无几的军饷。他们手头不宽裕,四文钱一份的臭豆腐对他们来说太奢侈了。
张二伯见他们只看不买,等人散了,就骂一声,“穷鬼!”
张希瑶无奈,“他们也没比我们好多少。”
颂朝重文轻武,这些军爷手头没钱也很正常。
“还是那些书生有钱。花钱也大方。”张二伯琢磨要不要去书院门口摆摊,可是想到路途遥远,一来一回,他们得天黑才能回家。
好在之后又来了几波客人。
等这波客人走了,张二伯看着还剩下这麽多臭豆腐,就很无奈,“阿瑶,今天咱们挣的钱太少了,你阿爷肯定不会让咱们天天过来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