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不习惯,索性将腿缩回来,拿身侧被子盖住,毫不在乎地说:“去不掉就去不掉呗。”
雪尽还是觉得这印记处处透着古怪,有些担心地问:“这到底是什麽?”
“和你有关系吗?”
确实没有关系,他此生也不可能和她有任何关系。
烟归觉得雪尽的反应太奇怪了,不太像她之前认识的那个高高在上,清高羁傲的雪尽大人,反而真像是温和的阿夕,偶尔会在眉间流露出哀伤的阿夕。
可阿夕只是分身,雪尽才是本体。那他这副做派是在干什麽,不会真是扮演阿夕上瘾了吧?
心底涌出一阵恶寒,烟归嫌恶地瞪了他一眼,冷冷道:“雪尽大人没有什麽事,就该离开了吧?”
雪尽意识到烟归在赶客了,自己也没有再留下来的理由,然而那印记像一根刺一般扎在他的心头,那到底是什麽?为何连他也去不掉会给烟归带来危险吗?
他到底是放心不下,临走前又叮嘱了一遍,“我的指环还在你那里。若有危险,催动指环,我会……”
他还未说完便被烟归沉声打断,“会护我雪尽大人不是说没有人会护我吗?”
“行了,我好歹也曾是武神,哪里这麽轻易就死了”
烟归意识到自己的话语有些沖,这般刺人的话即便是在被千万人唾弃时也不曾出口,她知道自己的情绪太轻易被雪尽牵动了,于是心里愈发恼怒,丝毫不收着。
惹怒他又如何?他法力在自己之上又如何?她为何不能痛痛快快做自己,肆意发洩
“大人还不走吗?”
雪尽没有办法,在烟归的冷眼相待中,默默离去了。
人去屋空,有皎皎月光透窗而入,打下一片轻柔朦胧的薄纱,也许和很多年前没有什麽分别。
世事流转,亘古不变的也只有日月星河,就连沧海都会变桑田,还有什麽是能永远不变的……
脚腕上仍传来微弱的疼痛,似乎有人正在将烛泪滴下,脖子后侧也传来一点熟悉的刺痛。
她想起了槐序死前的眼神,和那番怒目切齿的话。
“明华,你逃不掉!我还会再找到你的。下一次,我不会放过你,绝对,不会!”
他恨她入骨。
因为,她杀了他两次。
可他们还有下一次吗?
烟归有些惶然,可她心底又是期望见到他的,她想郑重地向他道一个歉。
归根结底,是她错得彻底。而槐序,自始至终都是无辜的。
这样想着,脚腕那处的疼痛就愈发清晰,愈发强烈,犹如烈火焚体。
烟归心头有一念,他回来了!槐序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