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衆人散去之后。
蔡监院叫住欲离去的沈溪亭,“沈大人,且慢。”
沈溪亭停下脚步,温声道:“蔡监院。”
“沈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蔡监院请。”
蔡监院与沈溪亭一前一后走到游廊的尽头,四周并无他人,蔡监院看着面前一向温和有礼的那人,一时间面色有些複杂,沉思了许久,还是开口问道:“方才,沈大人为何要偏袒公主?”
“蔡监院是否误会了?在下并无偏袒之意。”
蔡监院叹了口气,说:“可公主应当立即将此事告知守夜的掌德,并不该将其绑在学堂门口的廊柱之上。”
沈溪亭闻言却是露出温和的笑意,他看着蔡监院,依旧笑着:“殿下所行是好事,殿下本就金尊玉贵,如今来到书院进学,书院亦有看护之责。更何况,有学子装神弄鬼,若是放任自流,若是吓到了殿下与诸位学子,圣人追究的是书院的责任。”
沈溪亭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蔡监院顿时哑口无言。
她欲言又止,看着沈溪亭对她作揖行礼。
沈溪亭端方有礼,“在下还有课业要批阅,先告辞了。”
“等等!”蔡监院叫住沈溪亭,犹豫片刻还是忍不住道,“沈大人,你我有同窗之谊,后来我留在书院,你却回到了京都,我本以为你对谁都一视同仁,可我终究是女子,我能看得出来,你有意袒护公主,可是对公主有别的心思……”
沈溪亭的脚步顿住,他回头,温声道:“此话蔡监院日后请不要再提,若是让他人听到,有损公主名声。”
蔡监院闻言皱眉,有些不可思议,说出的话也不再有分寸,她急促道:“你是沈溪亭啊,怎麽会有损公主名声?你明明配她绰绰——”
树林
“……蔡监院。”
蔡监院循声看去,眼前人唇边的笑意淡了许多,沈溪亭就这样静静地站在那里,神色平静,气质出尘。
蔡监院这才猛地回过神来,有些黯然地低下头:“沈大人,是我一时失言了……”
“无妨。”沈溪亭淡声说,“只是,往后还请不要再诋毁我的未婚妻。”
在听到沈溪亭说的最后三个字之后,蔡监院顿时脸色煞白,失神地看过去,却看到以往一直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此刻却带上了冷然严肃的神色。
她难以置信,颤抖着问:“什麽……未婚妻?”
“我与殿下自幼有婚约在身,只是因为我这些年久在病中,多年未得相见。殿下也还不知此事,故我不想吓到她,还请你为我保密。我也不想让她受任何委屈,故往后请蔡监院谨言慎行,莫要忘了成为监院那日所立下的誓言。”
沈溪亭就这麽走了。
蔡监院站在原地,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身影,顿时低声呜咽出声,她双手覆面,清泪滑落。
她原名蔡思漪,与沈溪亭一般年岁,是梧桐书院的第一届学生,那时候父亲还是京都之中另外一间书院的山长。
自从圣人决定建立梧桐书院之后,就命父亲来到梧桐山,成为了梧桐书院的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