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玉妗擡眸看向鹤守玉,“……狗终究是狗,会想办法从我这咬下一块肉,如果我越是退让,它就越发得寸进尺。如果是你呢?你会怎麽选?”
“我不会咬回去。”
“为什麽?”
“怕咬回去的时候……一嘴狗毛。”鹤守玉看向赵玉妗,一本正经地回答道,“我消化不好。”
赵玉妗闻言愣住了。
久久的沉默之后,赵玉妗这几天来第一次真正开怀地笑出了声,她眼角弯弯,顷刻之间如同阴霾一般的低落情绪迅速散去。
鹤守玉看向她的眼神之中似乎也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清冷的嗓音犹如淡淡的微风有些烦躁的心绪。
“还难过吗?”
“……”赵玉妗笑凝固在嘴边,嘴硬道,“谁说我难过了?”
“那再好不过。”
“怎麽?”
“我不擅长冷笑话。”
“……我看你挺擅长的啊,往日里怎麽没见你如此风趣?”赵玉妗幽幽道。
鹤守玉顿了顿,“往日府内事务繁忙,自然没有心情谈笑风生。”
“好吧,那我这几日给你放假,你好好休息几天。”
“……那府内事务呢?”
“自然是等你休息好了再处理啊。”
鹤守玉沉默了片刻,“……那还是罢了。”
两人并肩往暗巷外走去。
忽然,赵玉妗脚步微微一顿,轻声开口道,“……我问你,如果有朝一日,我想让那人从那个位置上下来呢?”
鹤守玉停下脚步,有些错愕地看向赵玉妗,与她四目相对。
似是有些不相信自己听到了什麽。
往日里赵玉妗性情多变,对待朝堂之事皆是不屑一顾,面对太子那些人也皆是笑意盈盈,平日里更是没心没肺地度日。
而此刻,她正极为认真地看着他,等待着他的回答。
那双眼眸之中已经悄然不複从前。
许久后,鹤守玉漆黑如墨的眼眸之中有暗涌流动,而后他唇角微微扬起——
“臣,祝公主早日达成所愿。”
夜幕低垂,穆妃正焦急地在东宫殿外踱步,直到看到太子的车架从侧门驶了进来。
穿着一身便服的太子下了车,一眼就看到了穆妃。
只见穆妃脚步匆忙地下了台阶朝他走了过来,柳叶眉紧蹙着,她的面色透露着不悦与愠怒,厉声道,“你竟敢私自出宫!真是荒唐,如今做了太子竟然也不让我省心!你是失心疯了吗?”
太子依旧是往日里那副笑吟吟的模样,“母妃这麽生气做什麽?小心气坏了身子。”
“那也是被你气的,我迟早被你气死!”穆妃脸色铁青,“你这样怎麽坐稳太子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