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王嗤笑一声,却收回了手插进了裤兜里,然后朝前面扬了扬下巴,“带路吧。”
见他如此颐指气使,朝仓有些不满地嘟哝着,越过他向自己的公寓所在走去。
朝仓住的地方离超市并不远,二人很快到达。
待朝仓掏出钥匙准备开门的时候,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一股脑将所有东西塞到仁王怀里,说了句“你先在外面等会儿。”然后便飞快地开了门溜进去,砰的一声将他关到了门外。
朝仓也是走到了门口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自己居然将一个男生带到了自己的住处,而她的公寓内,除了有一个睡得像只死猪的三枝,房间里也是乱得狼藉一片。
飞快地冲进门后她先直奔卧室将三枝摇起来,然后便开始仓促地收拾起房间来。
三枝迷迷糊糊地爬起来,睡衣睡得皱巴巴的,头发乱得像蓬草。见朝仓慌乱的样子,便打着哈欠懒洋洋道,“怎么,仇家找上门来了,要收拾包袱逃亡么?”
朝仓无语地瞥了她一眼,直接将她推进了浴室,仓促地说了一声,“我把仁王带来了,先把自己收拾个人样子出来。”然后又开始将房间里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飞快地塞到床底柜子里。
不一会儿,当三枝衣冠楚楚地出来时,朝仓也勉强将屋子收拾得能见人的样子后,她长舒了一口气,才有些尴尬地笑着将门外等着的仁王迎进来。
仁王进来后环顾了一下房间,然后便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显然已知道她匆匆把自己关在门外是因为什么原因。
朝仓有有些讪讪地笑着,为转移注意力,匆匆地迎上去把他手上的东西接过一些然后带他到厨房放好。
放好东西后,朝仓自然也不好意思让仁王立马就走,于是便让他到客厅里坐一会儿,自己去泡茶。
因为天气已经相当冷了,客厅里已经准备好了被炉。
仁王走到被炉便自然而然地坐下,三枝因为睡意未消,还恹恹地趴在矮几上,见仁王在被炉的另一方坐下,便懒懒地打了招呼,也没有要客气的意思。
不一会儿,朝仓泡好了茶出来,放到二人面前后,便也坐到了被炉地第三方。
似乎觉得一直的沉默显得有些尴尬,于是朝仓试图挑起话题,“话说仁王刚刚怎么会出现在那里呢?特意来打球的么?”
仁王点了头头,“我家离这里不远。”
“欸……”朝仓睁大眼,似乎有些惊奇于这个事实,发出无意识地小声惊叹后便又不再说话。
仁王看了看她,又加了一句,“惠子还在问什么时候你倒我家去吃饭。”
朝仓一愣,才想起海原祭答应了惠子的事,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忘了啊,真是抱歉,你看什么时候方便吧。”
“下个周六吧?”
“好。”刚好下个周末她也没其他安排。
这样的对话完了之后,二人又陷入了沉默之中,气氛一时有些微妙。
其实这是朝仓第一次和仁王在学校之外的地方相处,而且是在自己的住处,不知为何,总觉得尴尬莫名。
不自觉看向仁王,却见对方只是扭头一直看着窗外有些阴沉的天色,手捧着茶杯,小手指在杯底无意识地摩挲着。
“这个天,好像要下雪呐。”
良久,仁王轻声说了一句,然后转过头来对朝仓笑了笑,“我还是先回去为好。”
不知是否是因为阴沉的天气和安静的气氛,朝仓也有些走神,愣愣地点了头之后,却又突然加了一句,“不如先把午饭吃了再走吧。”
此时已是十一时许,这个时候放客人走,似乎有些说不过去。
一直趴在桌面上昏昏欲睡地三枝终于也慢慢清醒过来,轻笑一声,加了一句,“说起来仁王同学还没吃过小瑾做的饭吧,一直以来都是她麻烦你。”
仁王愣了愣,实际上他与三枝并不相熟,但也正是对方这样坦然而不疏离的说话方式让他放松了自进门以来那若有似无的紧张感。
为自己一反常态的青涩反应自嘲地笑了笑,他的态度终于也恢复了自然。略放松了身体,他也不再急于要走,而是转向朝仓笑言,“那就期待小瑾的厨艺了。”
朝仓本是客气地说一声,没想到这下真要一下子一个人准备三人份的饭,看着另外二人悠哉的神色,想到自己确实也是主人,于是只能不甘心地撅了撅嘴,起身愤愤地走进了厨房。
朝仓进入厨房没多久,里面便传来磕磕碰碰的声音。仁王有些不放心地探头望过去,三枝却安抚地笑了笑,“她就是动作大点儿,不会出什么问题的。”显然是压榨朝仓已成习惯。
仁王看了三枝一眼,又将信将疑地将眼收回来做好,可厨房里时不时传出的乒乒乓乓的声音让他不禁连连皱眉。
终于,他还是忍不住站起身来,起身走进了厨房,而他身后的三枝立刻便暧昧地微笑起来。
不一会儿,朝仓还是被嫌弃地赶出了厨房,仁王反客为主地开始在里面大展身手。
当朝仓嘟嘟囔囔走出来的时候,三枝端坐在被炉旁,手捧茶杯,将视线落在厨房里忙碌的仁王身上,突然无限文艺地吟了一句,“之子于归,宜室宜家。”
朝仓脚下一滑,差点儿栽倒在地。
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她坐到被炉边,瞪着三枝道,“不要告诉我你是在说仁王!”
三枝好整以暇地笑了笑,“当然。要不干脆把他打包带回去算了。”
“不行!”朝仓立刻下意识地反驳道。
“哦,为什么?”三枝别有意味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