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两人下楼,博格与雷斯垂德一起回来。
他手上的托盘里放着被解剖的人头一号,脑组织被取出,颅骨也已被煮过。
博格:“解剖结果基本与昨夜的观察吻合。死者虽然缺了半边脸,脑组织接触过鲨鱼胃液与海水受到了一定污染,但还能找到死者生前头部遭受重击留下的血块。”
这与1号似被大力士抡起巨锤砸左脸的伤口痕迹吻合。
博格把头骨用水煮了,观察头骨骨缝闭合情况,推测死者的年龄。
“还算幸运,即便缺了一半的脑袋,仍能看到完整的人字缝。它已经完全闭合,说明死者的年龄接近四十岁,这与对他面部的观察结果一致。只是……”
博格无法确定一个奇怪的地方。
“所剩不多的左侧颅骨内侧,有零星凹点,像是被什么侵蚀后留下的斑点。”
莫伦拿起颅骨看向所谓“斑点”。
垂眸两秒,抬眼问:“你没听过中耳感染严重到蔓延颅内吗?这就是感染留下的痕迹。”
“啊?”
博格很快收敛茫然表情(),???????扥湸驛?()?『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但又顾忌对方的赞助商身份不敢问。
莫伦微笑:“当然,你是医学院毕业的,我只是业余读书爱好者。下午,你可以去查查相关文献。
据悉,这种中耳感染的初期会让患者耳朵散发臭味分泌物。不及时治疗会失去听觉,而且感染部位的骨头发生开裂。”①
博格把怀疑都咽了下去,莫伦说得这样具体,估计真能查到相关文献。
这会也反应过来,“死者的右耳没有感染,左半脑不见了。应该是左耳严重感染,导致左半脸的骨骼也变得脆弱,容易被凶手砸扁。”
雷斯垂德补充:“说不定是故意砸的。死者左耳有病,也算是一个人物特征。毁掉他的左半脑,让死者身份更难被调查。”
“确实有这种毁尸灭迹的动机。”
莫伦将金属球发现说了出来,“金属壁内侧有「拿破仑一世」称谓的烙印图案。”
“啊?拿破仑?”
这下轮到雷斯垂德糊涂了。
拿破仑死了五十多年。三年前,普法战争中法国失败,法兰西第二帝国也灭亡。
拿破仑的侄子拿破仑三世投降被废,后来流亡到英格兰,今年一月他也病逝了。
雷斯垂德:“难道说凶手是拿破仑党人?想要推翻法兰西第三共和国?这与金属球、死者有什么关系吗?”
莫伦摇头,“那我就不知道了。”
她递出昨晚画的人头一号肖像模拟图。
“1号只剩半张脸,左半脸是我猜测着补上的。图与死者的真实面容肯定有出入。您先去失踪人口登记册里找一找吧。”
雷斯垂德看到一张长相普通的中年男人面孔。
很陌生,他从来没有见过,是要大海捞针了。
博格又想到一条,“从现存的牙齿状况来看,1号没有蛀牙也没有补牙痕迹,应该没有去看过牙医。”
雷斯垂德知道不用去查牙医记录了。他问:“人头2号和两块骨盆骨头,能帮忙缩小查找范围吗?”
博格:“2号死了至少有三十年,疑似是标本。或许您能去查查哪一艘船在运送标本时途中丢了货?”
雷斯垂德盯着1号人头。
这案子不好办,以现有的线索尚且无法确定死者在英国久居,寻人范围大到扩散至周边国家或海域。
莫伦:“探员先生,这种时候您更需要祈祷好运降临,能够遇上一些意料之外的线索。”
*
*
回到伦敦的第二天,麦考夫继续上班。
没直接去档案馆,而先去白厅政府办公楼,向阿诺德爵士递交此行中欧的述职报告。
“福尔摩斯先生,你做得不错。”
阿诺德微笑着说:“感谢克莱的推荐。在他退休前,还为大英的稳定运作尽力发掘了像您这样的人才。”
“承蒙夸奖,能为您与克
()莱长官效力是我的荣幸。”
麦考夫说得谦虚,事实上自己做的事与前长官克莱没有一便士的关系。
谁让他萌生掌控大英情报网的动力,是人皮书。
今天也在默念「感谢人皮书不让我提前退休,作为回报,我早晚把它变成灰烬。」
阿诺德爵士微微颔首,没有当场翻阅报告,说起另一件事。
“以你的优异本领,将来去财政部转一圈也不错。你对多姆尼克·理查德有印象吗?”
麦考夫脑中浮现一个长相平平的中年男人,今年应是39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