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距。
但是,他的那句“我相信她”,是那样的让人心动。没有任何理由的信任,甚至他连她是否有类似的经验,是否能胜任这件事都不能确定,却没有任何质疑的,义无反顾的选择信任她。
这是多麽不可思议的事,也是多麽让人感动的事。
隻是一刹那的心弦拨动的振动,茉莉没有再深想下去,也根本没有给她能耗的时间,隻是和戴远知浅浅地视线相交瞭一下,而后她就集中注意力,按照曾经在大学时期做过的公益,那一遍又一遍的演练,早已谙熟于心瞭。
因为要达到一定的深度,以手的按压代替心髒跳动,胸外按压需要耗费巨大的力气。茉莉几乎整个人跪在地上,使上全身的力气,在平城肃冷的寒风裡,手已经冻得麻木,汗珠自头顶滚落,她屏蔽瞭周遭所有的声音,心裡隻有一个信念。
不知过去瞭多久时间,大爷终于有瞭反应。茉莉停瞭下来,再次探瞭探他的呼吸和脉搏,有瞭生命的征兆。她像卸瞭浑身的力气,来不及擦额角的汗水,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真的救过来瞭。”
“这小姑娘没骗人,真有两把刷子啊。”
“大婶,快谢谢人傢,要不是这姑娘,你傢老伴今天怕是都等不到救护车。”
刚才那些怀疑她的人,都递来瞭赞赏的目光。
没多久,救护车来瞭,医护人员连忙给大爷用上瞭除颤器,在大婶涕流满面,一声一声的道谢中,将大爷和大婶一起送上瞭救护车。
戴远知不知从哪裡弄来瞭热开水和热毛巾,在她喝水的时候,帮她把额角的汗细细擦拭干净,一手拿过她喝剩的水瓶和毛巾,一手拉过她冰凉的两隻小手,包在手掌心。
那柔嫩细白的手,被冻得通红,因为按压太用力,手指几乎已经伸不直。
戴远知一遍一遍耐心地轻轻揉搓著,到瞭车上,还是不放她,重新抓起来她的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从指根到指尖,一个关节一个关节的轻轻按摩。将她的一双手放在心窝口,暖著,然后,俯下头,抵在鼻息间,拿她的手在嘴边,轻轻呵气。
被他气息缠绕的地方,顿时灼烫无比。
茉莉手指一缩。
戴远知止住瞭动作:“好多瞭吗?”
茉莉点点头,她想把手抽回去,被他攥得更牢,不给她逃。
他笑著,带著几分欣赏和明目张胆的爱慕,“没想到你还会这个。”
“没想到吧。”茉莉昂瞭昂下巴,颇有些小骄傲的说道,“你对我的瞭解还不足三分之一。”
戴远知望著她,不语,眼裡却沾染上瞭愈加深切的探究欲。
过瞭片刻,他淡淡地瞥过来,那一眼意味深长。
“我不介意多瞭解一点。”
那天的游乐园是去不成瞭,茉莉太累瞭,在车上靠著靠著,便睡著瞭。醒来的时候在卧室裡,戴远知已经走瞭,茉莉知道,这天他隻有上午有时间,下午和晚上都要开会。
游乐园虽然泡汤瞭,但她并不太可惜。
隻是没想到,那天晚上戴远知提前回来瞭。
茉莉心裡当然是开心的,她也不问他为什麽,捧著刚洗完的头发去书房找他。
戴远知推开手裡的工作,将人捞抱到腿上,用毛巾轻柔按压滴水的发梢:“今天怎麽又洗头?”
茉莉背对著他坐,从笔筒裡抽出一支笔来,在他案头的纸上写写画画,没过心的说:“出过汗瞭嘛。”
她不安分的动著,工整的西装裤上出现褶皱。戴远知分瞭神,拍拍她的后背:“这吹头不方便。”
她转过头,顺口就接:“那就去房间吧,你房间还是我房间?”
她说的不假思索,他低头含笑,将毛巾往她头上一盖,牵著她的手就出瞭门。
书房隔壁就是她的卧室。戴远知拿著吹风机顺手搁在床头柜上,两人都已是洗过澡瞭,她身上还穿著他的衬衫,刚才进浴室之前没有仔细看,随手在衣柜裡拿上一件,直到穿上才发现,那是他的衣服。
他的衣服很长,宽大,虽然茉莉生的也高,但在他面前还是小小的一隻,衬衫半敞著,盖到腿根,像条裙子,她在下面穿瞭条打底裤就出来瞭。
这会儿她仍是趴在他身边,玩著他手机裡的游戏,他的游戏要比一般手机都丰富很多,好像都没有记录,应该是从来没有玩过,她歪著头,把她头疼的浓密蜷曲的长发全权交给瞭他,铺满瞭他的半条腿,自己则兴致勃勃地摁著手机键。
在她玩的不亦乐乎的时候,戴远知已将她的头皮吹得半干,她舒服地将头靠在他的大腿上,拿离瞭手机,仰头去看他:“戴远知,你这样特别像我妈妈。”
气得他轻轻捏她鼻尖:“得,伺候你半天,捞来这麽个好处。”
“不是说你真的是我妈,就是那种感觉,小时候肯定没人帮你吹头发,你很难体会。”
戴远知笑道:“我这两撮毛风裡晾晾就干瞭,谁好心帮我吹?”
茉莉瞅瞅他头顶:“你这毛可不止两撮,还挺浓密。”
“和你比,可不就两撮。”
“倒也是。”
茉莉托著下巴,手机也玩腻瞭,又睡不著,缠他给自己讲故事。
见他答应不下来,她强调:“什麽故事都可以的。”
于是戴远知给她讲瞭一个金融业的故事。
说的是最早的时候,金融业起源于英国,有一个古老且神秘的傢族,叫罗斯柴尔德傢族,而它的创立者就是梅耶罗斯柴尔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