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予柔在心裡把白苓骂瞭好几遍。
出门前她无论怎麽威逼利诱,白苓就是不换衣服,季易安也不想太为难白苓,就没让换。
可在季老太太面前,她也不能说季易安的不是,隻能打落牙齿往肚子裡吞。
“马上带她换衣服。”
季老太太浑身散发著威严的气势,她看瞭眼时间,“来不及瞭,傅傢人马上就到……这样,欣蕙跟白苓的身高差不多,让她们去洗手间换衣服。”
“奶奶,我不要!”季欣蕙跺著脚,气的快哭瞭。
让一个乡下来的野丫头穿她的衣服,比杀瞭她还难受。
“你不要?”季老太太一道凌厉的目光看过来,“难道你想得罪傅傢?你承受的起后果?”
“我……”季欣蕙咬著唇,又气又委屈,隻能瞪著白苓。
季老太太淡淡的看她一眼,冷声道,“你若承受的起后果,可以不换。”
季欣蕙是骄纵瞭些,但她不傻。
傅傢,她们得罪不起。
若是因为她不肯换衣服得罪瞭傅傢,那她就成瞭季傢的罪人。
她在内心做瞭许久斗争,恶狠狠的看著白苓,“还不快跟我去换衣服?”
从进门,白苓就双手插兜,冷漠的站在门口,看著季傢这群人上演大戏。
眼下,戏看够瞭,她径直走到桌前坐下,懒散的靠著椅背,不紧不慢的开口,“不去!”
这一开口,孙予柔一下就爆发瞭,“白苓,你别给脸不要脸!”
孙予柔在老太太那受瞭气,心裡本就窝火,白苓又很不识趣,她僞装的贵妇形象,瞬间就崩塌瞭,“我接你过来,给你奶奶安排最好的医院,不是让你来给我添堵的,我警告你,马上去给我换衣服,否则,我立刻停瞭你奶奶的药。”
白苓倏地回头,那双眸子潋滟著血色,瞳孔的光骇人,她缓慢的起身,清冷的面容下掩藏著几许冷意,“别再拿我奶奶威胁我!”
孙予柔被她的目光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怎麽会有这麽可怕的眼神?
“发生什麽事瞭?”季易安没跟白苓她们一起来酒店,他中途有点事,离开瞭。
等他赶来的时候,发现包间裡的气氛不太对劲,询问瞭一下。
季欣蕙早就看白苓不顺眼瞭,三两下就把事情经过告诉瞭季易安。
“行瞭,妈!是我让白苓不穿礼服的。”季易安走到白苓面前,拍瞭拍她的肩膀,然后对季老太太说,“她没在我们傢生活过,对上流圈的规矩也不太懂,她也不可能一下就学会礼数,以后慢慢教。”
季老太太冷著脸,语气冰冷,“什麽话?今天是她和傅傢大少的订婚宴,穿著这样,我们季傢的脸往哪放?”
“傅傢那种格局,不会在意这些小细节。”季易安看瞭眼时间,“傅傢人快来瞭,快点坐吧,别人傢来瞭,我们傢还乱糟糟的站著,这才丢脸。”
“是啊,奶奶,姐姐刚来历城,有些事情还不太懂,你们就不要逼她瞭,毕竟她也是替我……”从进门就没说过话的季馨上前挽著季老太太的胳膊,温柔的笑著,“以后我会帮姐姐适应傢裡的生活的,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别跟她计较瞭。”
季馨一开口,季老太太的脸色缓和瞭些,思虑片刻,最终没再计较,“罢瞭,都坐下吧。”
季傢人都入座后,白苓抬瞭抬眸,瞥瞭季馨一眼。
很有深意的一眼。
订婚宴
没一会,包间门被人推开,进来两个男人。
一位带著银色的面具,在酒店灯光的照耀下,他纤长的身子缓慢的进来,面具底下的眸子深邃如墨,王者般的气势浑然天成。
但他把自己包裹的很严,穿著一件高领t,外面搭著长风衣,密不透风,连脖子都看不到。
另一位,身材高瘦,一头棕色的碎发遮挡住他半边眼睑,他的眼睛很好看,似漆黑夜裡一道明亮的光。
“抱歉,久等瞭。”银色面具的男人眸光扫瞭季傢人一眼,视线落在靠在椅子上,从进门就没给过他一个眼神的白苓身上,很快,收回目光。
“我们也是刚到,傅少,您快坐。”面具男一开口,季傢人都站瞭起来,季老太太的语气又拘谨又恭敬。
尽管他们没见过傅傢大少爷的面容,但传言傅公子毁瞭容,不用猜就知道戴面具的这位就是傅傢大少爷,傅琛。
“以后就是一傢人瞭,不用客气,你们坐吧。”虽然傅琛带著面具,看不到他的脸,可跟他说话,季傢人还是感觉到很大的压力。
就连经历过世面的季老太太都不敢看傅琛的眼睛,总觉得那双眼睛像是一隻潜伏在深夜裡的狼,看一眼就能撕碎她。
季傢人拘谨的坐著,脸上都露著谄媚的笑,除瞭白苓。
“你们好,我是江时越。”另一位男人进来报瞭名字,就没说话瞭。
季傢人脸色微变,江时越是京城江傢的少爷,没想到订婚宴他也来瞭。
听说江时越和傅琛关系很好,看来传言并不作假。
做瞭自我介绍后,傅琛就嗯瞭一声,季傢人惧怕他身上强大的气势,没人敢先开口说话。
孙予柔在旁边扯瞭扯白苓的衣服,示意她主动跟傅琛搭话,白苓看都不看她一眼。
“傅公子,不知您父母什麽时候来?”季老太太见过瞭许久,包间再无人进来,忍不住问瞭一句。
傅琛眉眼微抬,嗓音寡淡,“他们有事处理,来不瞭。无妨,订婚走个流程就行。”
他的视线在衆人脸上转瞭一圈,落在季馨身上,一隻胳膊放在桌上,身子微微倾斜,“这位就是季馨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