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则为逆臣贼子,败则满族白骨。
当年在含弘学堂读书时,课上先生所讲的棋坛旧案薑闻廷一直记得。
一人之失,满族受害,他的母亲、妻子都难逃一死。
蒋氏明笙在前,薑闻廷绝不会让怀有身孕的万胜雪成为下一个无辜受牵连的蒋氏。
先生的课没有白教,薑闻廷自幼读的圣贤书也没有白读。忠义礼法,总有一字听入瞭耳中。
薑锦仔细端详著薑闻廷的神色,忽而粲然一笑,瞭悟道:“你知道瞭。”
薑闻廷没有说话,薑锦笑意更浓:“你知道你父亲与本宫的事,你要替你母亲杀他。”
不等薑闻廷回答,她又疯道:“杀得好!那畜生早就该死!”
祈宁看著宛如失瞭心智的薑锦,眼中泪光闪烁。
这人祈宁恨不得,舍不下爱,眼睁睁看著她走到这一步,走入穷巷,成为衆矢之的。
“母妃……”
薑锦闻声,脚步一顿,看向朝她走近的祈宁。
她抬手轻抚上祈宁的脸颊,此时此刻,她眼中竟流露出些许温情。
但不过须臾,又被心中恨意所覆盖。她瞥见祈伯璟入殿,用力一把推开祈宁,大步朝内殿走去。
祈宁狼狈地后退瞭数步,流泪看著薑锦。
薑锦拔下头顶簪子,攥紧手中,薑文吟必死无疑,但还不够,她还有一人可杀。
威胁
内殿窗扇紧闭,空荡静寂,隻能听见外界的雨声敲打屋簷的声响。
殿内燃著的灯烛已经熄灭大半,隻剩墙角寥寥数盏宫灯还亮著。
微弱的宫灯照不亮高阔的大殿,半明半暗中,薑锦快步踏上阶梯,走向龙榻。
华丽的裙摆拖在身后,在干净的地面留下一道湿长逶迤的水痕。
“皇上,皇上您醒醒!”她侧身在龙榻旁坐下,声声唤著昏睡的老皇帝。
皇帝闻声转醒,徐徐睁开瞭浑浊的双眼。
薑锦低头看著他,脸上挂著疯癫又焦急的神色:“皇上,大事不妙,太子反瞭!”
皇帝早已被薑锦的丹药毒害得昏聩痴呆,听见这话,也隻是睁著迷茫又昏沉地看著她,像是没能认出她是谁。
薑锦掌中尖锐的簪子就隔著一线的距离抵在他的喉咙间,轻易便能刺进那松弛疲老的皮肤中。
皇帝没有察觉到这近在咫尺的危险,他偏头缓缓看向一旁案几上的茶壶,有气无力地伸出手:“水……我要喝水……”
薑锦见他痴傻,恼羞成怒地掀开床幔,扶皇帝起身,指著大开的殿门,语气阴狠地在皇帝耳边道:“您瞧瞧!睁开您的眼睛仔细看看,您的儿子造反瞭!”
兵甲与脚步声逼近内殿,浴血的将士手持灯火,涌入殿门,镇守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