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李姝菀闻道屋内淡淡的血腥气,还是有些紧张地握紧瞭手掌。
她动瞭动唇,打算叫柳素去取。但想起李奉渊不喜欢旁人动他东西,犹豫片刻,起身出门,自己往西厢去瞭。
西厢门关著。李姝菀推门而入,进瞭李奉渊的寝间,拉开墙边的高柜,就见隔层上立著四五瓶伤药。
她拿起李奉渊所说的青瓷罐,正准备离开,却忽然被柜中半开的的抽屉上吸引瞭注意。
抽屉裡放著两隻大小近似的木盒子,李姝菀看著那两隻比信封大不瞭多少的木盒,猜到什麽,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将盒子打开瞭。
果不其然,两隻木盒裡都装著信,左侧盒子裡的信封泛黄,已有些年头。
李姝菀看著最上面一封所写的“吾儿二十岁亲啓”的字,知道这些信是洛风鸢写给他的。
而另一隻盒子裡的信上则封封都写著“李奉渊亲啓”。
李姝菀认得这字迹。这是她的字迹。
厚厚一叠信,整整五年时光,她写给他的所有的信都在此处,对他所有的思念和担忧也都在这窄小的一隻盒子裡。
每一封信都有打开过的痕迹。
他全都看过。
但一封都没有回。
李姝菀定定看著这些信,仿佛看见瞭曾经伏案桌前斟酌著一字一句给他书信的自己,又似乎看到瞭在西北的黄沙裡一字一句读信的他。
一阵轻风拂过窗扇,发出轻响,李姝菀惊醒过来,眼睛忽然有些热。
她盖上木盒,想将自己写下的信全都带走,可当拿起沉甸甸的木盒,她又犹豫起来。
他将她写给他的信都保管得很好。
李姝菀迟疑瞭片刻,最后还是将盒子放瞭回去,她推进抽屉,关上柜门,装作什麽都不知道,带著药回瞭东厢。
上药
李姝菀穿过庭院,郎中背著药箱从东厢出来,似已打算离开。
李姝菀叫住他:“郎中留步。”
郎中站在门口,拱手道:“小姐。”
李姝菀看瞭眼门内,问他:“侯爷的伤已处理好瞭吗?”
郎中道:“小姐放心,我已为侯爷去除瞭腐肉脓水,之后隻需每日换药,好生将养就可。”
李姝菀稍微放下心,她将手裡的药瓶递给他:“那劳烦先生替他换过药再走。”
郎中有些迟疑地看瞭她手裡的瓷罐,没有接过来,他有些犹豫地道:“侯爷方才说,等您回来帮他换药。”
李姝菀抿瞭下唇,他们才吵瞭一架,他为什麽觉得她要帮他?
虽这麽想,但李姝菀不会在外人面前驳李奉渊的面子,便没有多说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