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呀~小光好凶啊,这样我都不敢再在你面前提自杀了呢。”对方虽然笑嘻嘻的,但声音里透露着不可隐藏的疲惫。
一时间有些心软。
但她还是翻了个白眼,“提自杀我也不会教育你的,因为过去这么多年我已经深刻地领悟了一个道理。”
“是什么?”
“你命大。”
“……”
他失笑,额头上的汗已经把蓬松的刘海浸湿,贴在了皮肤上,戳着他的眼皮。
小光伸手想给他拨弄一下。
对方却灵活闪开:“s!医院这么危险的地方,咱们不要交叉感染!”
“……”行吧,她转身,“不过,最近这段时间你还是别在我面前提自杀的好。你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对那些拼尽一切活下去的人最大的亵渎。”
比如妈妈,比如抚子,比如她。
小光一直把十二岁到十七岁之间的五年称为肮脏岁月。那时候她为了妈妈的病接受了许多,也放弃了许多。
后悔?称不上,重来一次她依旧会这么选。
悲惨?当时肯定是悲惨的,但作为一个小太阳,如今妈妈去世都三年了,她甚至都已经淡忘了许多年前的事。
只是这场灾难之中,所有人都处于悲伤压抑的状态,太容易引起负面回忆。
难得的夜晚休息,小光却睡得并不踏实。迷迷糊糊中她感觉休息室的窗前站立着一个人影,可是潜意识里没有立刻警觉,因为太眼熟了。
“……太宰?”她用气声含含糊糊地问。
“啊,是我。”身影回过头,背对着窗户、面朝她,也放低音量,很是轻柔。
他没有专门的休息室,只是跟着医生们挤在一起,此时出现在这里也并不让人意外。
小光坐起身,揉揉太阳穴,还未清醒:“……站在我面前这么久我都没发觉,还好不是敌人。”
“是你太累了。”
她摇摇头,“是梦到抚子了。”
因癌症去世的姐姐,好久没梦到了。
黑暗中的太宰似乎回忆了一会:“啊……那个小辣椒啊。”
听到这个久违的称呼,小光没忍住扑哧一笑,人也彻底醒了过来。
抚子虽然叫抚子,却是个相当火爆的性子。能动手的绝不动口,横行于港口黑手党,是个实打实的鬼见愁。
也是她一直在教育小光——无论怎样,活着才是最重要的,活着才能拥有一切。不要在乎别人的看法,也别在乎自己做出的牺牲。总之,要活着。